衛臨不說話,走到舊衣櫃裡,翻出了他以前短打的破棉襖穿上。
安然:“……”
衛臨如此體貼自己,安然心裡感動莫名,伸手摸著衛臨英俊的臉,“睡吧,衛臨。”
衛臨趴在暖桌上,直直的盯著婉兒,他的娘子長的好看,又賢惠,他衛臨何德何能竟娶到如此之妻?是他負她太多,讓娘子受苦了。
“瞧你這傻樣,老盯著我看幹嘛。”安然被衛臨瞧的不自在,笑罵著他道。
“娘子,好看。”衛臨捨不得挪開目光。
“你也好看,睡吧。”安然哄小孩一樣的哄著衛臨。
衛臨訕訕一笑,婉兒真的比以前溫柔多了,婉兒以前也好,但總覺得與他隔著點什麼?
“我陪娘子。”衛臨看不夠。
“睡覺也是陪著。”安然欣慰的笑了笑,心中感概,曾幾何時,她安然做夢都想身邊有一個忠誠陪她到老的丈夫,無奈,現代生活紙醉金迷,又有哪個男人願意痴守一人?
她害怕,她孤獨,歷經兩段靠不住的泡沫愛情後,以為自己註定孤獨到老,沒想到冥冥之中老天自有安排,讓她此生擁有這麼一個完整的家,有如此守候在她身邊的夫君。
“衛臨,你說等你清醒之後,還會像這樣守在我身邊嗎?”安然喃喃的問道。
會,衛臨不瑕思索的在心裡就回答了。
曾經他以為婉兒對他心有隔閡,所以他離家希望給婉兒時間,如今他知道婉兒是如此對他情深義重,他又怎麼再捨得離開?
安然一邊烤著火一邊繡著花,衛臨趴在桌上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看,安然也隨他看個夠,只是偶爾倆人的目光在空中對接,安然便會輕輕一笑,又繼續盯著手上的花樣,認真繡著,房間裡瀰漫著靜謐又溫馨的幸福之感。
很快,安然便繡好了一副花樣,剛放下,衛臨拿過來欣賞起來,安然笑問:“你看得懂嗎?”
“好看。”衛臨從不知道婉兒的刺繡竟這麼好。
婉兒母親離世的早,婉兒的刺繡是他娘教的,而他娘,衛臨扯了扯嘴角,娘年輕時舞刀弄棒,刺繡還是爹上京趕考後,帶著他在鄉下跟隔壁二嬸子學的,所以婉兒這刺繡手藝?
“那當然了,你娘子我畫畫的好,又研究了百來種刺繡針法,總算研究出怎麼用針錢繡出來花樣逼真,費了我不少心力呢。”安然笑著道。
直到現在安然才明白原來每一個孤獨的夜熬過來後,老天都會給予最好的安排。
原來是娘子自己研究的,娘子可真聰明,衛臨在心裡誇道。
“哈。”安然打了個哈欠,有些困了。
“睡覺。”衛臨見娘子眼淚水都流出來了,心疼的搶過她手裡的繡面,用命令的口氣要娘子休息。
“繡完這副再睡。”安然去拿,衛臨藏在身後,不給。
“睡覺。”衛臨再一次命令。
“好好好,睡。”安然拿衛臨沒輒,笑眯眯的趴桌上。
衛臨明顯一楞,婉兒現在好乖啊,要換著以前,肯定會白他一眼,十分不耐的丟一句,不用你管。
現在……
衛臨把繡面放進籃子裡,也趴在桌上,倆人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對方,衛臨越看婉兒,心裡越柔情。
安然盯著衛臨的眼睛,她第一次看到衛臨的眼裡竟是這般溫柔,溫柔的都不像一個傻子該表現出來的。
“衛臨?”安然低低的叫了聲。
“嗯?”衛臨下意識的就應了,等他反應過來的時,便後悔了。
“你……”安然總覺得今晚的衛臨與往日不一樣了,剛想問,坑上傳來孃的一陣輕咳,安然頓時起來,三步並兩步的走到坑邊,“娘,您醒了?”
“年紀大了,總想起夜。”安錦實在不想打擾倆孩子,可實在是憋不住了。
“瞧娘說的,您喝了藥又喝了湯,起夜不很正常,來,娘,我扶你。”安然小心翼翼的扶起安錦,見衛臨坐著不動,便喚他:“衛臨,你傻坐著幹嘛,過來幫我扶娘。”
“哦。”衛臨一步一挪的走過來。
安然拿衛臨實在沒辦法,剛還以為衛臨不一樣了呢,結果還是老樣子。
劉子羿站在自家的圍牆上,怔怔的看著衛臨家燈火忽閃,心中悲涼,那封密信只怕這輩子也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