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初升,萬物初始,石村,位於蒼莽山脈中,四周高峰大壑,茫茫群山巍峨。
一株柳樹,枝條稀疏,但每一個都散發著生命的氣息,清風徐來,柳枝隨風飛舞,點點綠芒灑落,為石村更添一份生機。
一個很小的孩子,約莫只有一兩歲的樣子,剛學會走路沒幾個月,跟在幾個年長的孩子身後鍛鍊體魄。
顯然,他是自己湊過來的,混在了年長的孩子中,分明還不應該出現在這個隊伍裡。
小傢伙嫩嫩的小手臂賣力的揮動著,模仿大孩子們的動作,可是他太過幼小,動作歪歪扭扭,步履蹣跚,搖搖擺擺,嘴角間更是殘留著白色奶漬,引人發笑。
原本嚴肅的晨練氣氛,因為這小不點的加入,也輕緩了不少。
修煉累了,小不點就一屁股坐在地上,沒過多久又被跑到村裡的五色雀吸引,搖搖擺擺站起身來去追趕。
不多時,一位老人走出來,衝小不點喊道:“小不點,過來吃東西。”
在老人院內的灶臺前,一隻陶罐內白色汁液沸騰,奶香撲鼻。
“小不點吃奶嘍!”一群大孩子起鬨。
小不點現在已經一歲多,尋常的小孩這個時候早就戒奶了,唯有他,不但沒有戒掉,反倒將之視為最愛喝的食物。
面對大孩子的取笑,小不點憨憨的笑著,黑亮的大眼眯成了月牙狀,毫不在乎,坐在陶罐前用木勺舀奶,吃的很香甜。
早飯過後,村裡的老人們來到族長石雲峰的小院中,看著還在吃奶的小不點,紛紛露出笑意。
“最近山裡似乎不太平啊……”
“是啊,好幾次夜裡都被驚醒,一定是有什麼兇獸路過……”
幾個老人蹙眉深思,覺得其中有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
而在最後,他們也只能寄希望於村內的祭靈,幾十名青壯年男子在村頭集合,由族長石雲峰帶著來到旁邊的柳樹前,對著柳樹認真祈禱。
“祭靈,請保佑族人,讓孩子們打到肥美的獵物,平安歸來。我們將以虔誠的心,世代祭祀與供養你。”
這被稱為祭靈的柳樹,便是已經在石村存在了許久的柳神,此刻柳神已經恢復了不少的生機,不過他還是隱藏了許多,沒有將力量完全展現,在石村人的眼中,柳神除了那幾根青翠欲滴的枝條,其餘都是一片焦黑。
祭靈,在大荒中最為神秘的存在,每一個祭靈都有著匪夷所思的能耐,即便是一些大能,都不願與祭靈結仇。
而柳神雖未曾與村裡人有過交談,但依舊被奉為祭靈,石村的村民也時常祭拜,祈求平安。
老族長石雲峰輕聲道:“祭靈,是我們祭祀與供養的靈,貴在心誠,我們虔誠待它,它才會守護與保佑我們的村子。”
村內的老幼皆是點頭,柳神雖未曾顯化過神蹟,但一直以來,因為他的存在,石村也未曾遭受過外界的侵擾。
不過在這場祭祀之中,唯有一個例外,一歲多的小不點,撲閃著黑黝黝的大眼睛,盯著柳神不知在想些什麼。
等到祭祀結束之後,小不點找到了老族長,喃喃問道:“族長爺爺,站在祭靈身邊的人是誰啊?”
“人?什麼人?祭靈身邊何時有過人站立?”
老族長疑惑地說道,很奇怪小不點為什麼會說出這話來。
“可是……明明就有人啊!”小不點撓了撓小腦袋,小聲嘀咕道。
“孩子,可能是你太累了,快去休息吧……”老族長嘆息一聲,他知道小不點的身世,但也正是因為知曉,才會為之動容,小不點到來的時候,那副奄奄一息的模樣,至今他都無法釋懷,這是一個可憐的孩子,也是一個堅強的孩子。
“哦……”小不點撅了撅嘴,心不甘情不願地離開,眼睛還時不時看向柳神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