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本建驚呼:“吆嗬!有道理啊!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胖大姐震驚須臾,呶了一下嘴巴,伸手把圍裙扯了下來,歇斯底里地罵道:“不演了不演了,讓人一眼就看穿了,沒意思。”
陸平道:“我知道你們什麼意思,我也不點破,現在我們聊房子。”
元本建解釋道:“其實也……也沒什麼意思,就是……我介紹一下
這個是我內人,我老婆!平時就愛玩兒角色扮演,一會兒扮演護士,一會兒扮演保姆的,哈哈,圖個新鮮,增加一點兒生活情趣。老弟你應該能夠理解,對吧?”
胖大姐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坐在了旁邊的一個凳子上,在那摳起了指甲。
陸平有些不耐煩地說道:“這其中的隱情你心知肚明,我也沒心思跟你計較。現在,我關心的是房子,是你這房子。”
胖大姐抬頭插了一句:“沒什麼商量,兩千八百萬,少一分也不行。剛才我跟你說的,也不全都是假話。”
她現在跟剛才判若兩人。
語氣上,腔調上,氣勢上都硬氣了百倍。
陸平反問道:“我朋友告訴我,你們當初談好的價格,是兩千三百萬。而且,這個價格已經比市場價高出一二百萬了。對不對?”
“先不談價格,不談價格。”元本建扶了一下陸平的肩膀,笑著說道:“老弟啊,這房子吧,你們想買,我想賣,是不是?這我首先得先確定一下你的身份,你別興沖沖的來了,我跟你扯半天,反而離成交越來越遠,那就違背了我們雙方的初衷了。我問你,你跟那個白可心是什麼關係?”
陸平說道:“她是我老闆,也是我朋友。”
“你是她的員工?這……說不通,說不通。”元本建端起水杯來喝了一口水,說道:“哪有員工來給老闆買房子的?看來你也不頂用啊,老弟。這樣,咱誰也別耽誤誰時間,你回去轉告你們老闆,兩千八百萬,買的起就買,買不起我再找下家。反正我這套別墅位置好,採光好,戶型也剛剛的,不愁賣。”
陸平輕輕地皺了一下眉頭:“那之前交的二百萬定金呢?”
“你還惦記那倆定金?”胖大姐噘了一下屁股,又重新坐了下來,臉上洋溢位一陣濃郁的銅臭氣息:“定金是不可能退的,這輩子都不可能退。”
陸平問:“為什麼不退?”
“之前就談好的,無論買成買不成,定金一概不退。”胖大姐輕哼了一聲,氣流從口腔中湧上來,把鼻腔都撐的忽閃了幾下。
陸平道:“可我朋友說,是你們坐地起價,原來訂的是兩千三,現在卻找人家要兩千八。前後幾天足足差了五百萬。所以說,問題的關鍵在於,不是我朋友不想買,是你們想趁火打劫,漫天要價。”
“哎呀喂噢,你真是不怕風大閃了舌頭!你出去打聽打聽,現在什麼東西不漲錢啊,豬肉在漲錢沒?黃瓜在漲錢沒?你出去買個避孕套現在都漲到幾十塊錢一盒了,這還是最差的。更別說房子了,一天一個價,水漲船高啊,懂不懂?”胖大姐此時已將兩隻大肉腳從鞋子裡抽了出來,上面勒出了幾道深淺不一的痕跡。
陸平覺得,今天這是又遇到了另一個‘高靚’。
不。
這個胖女人說話的腔調和語氣,甚至比當初的高靚還要讓人反感。
而且,人家高靚至少還比她白,比她會打扮。
陸平厭煩地看了這胖女人一眼,說道:“水再漲,船再高,那也不至於幾天時間漲了五百萬吧?更何況,你們之間已經把價格定死了,我朋友也交了意向金,還是交了二百萬。不少了。到頭來你們卻違背約定,獅子大開口,這還有什麼信用可言?做人不要太貪,差不多就得了。你說呢?”
胖女人嘖嘖地道:“你這個人說話我就特別不愛聽,用我們老家話,你這是‘粘纏’。這可是別墅啊,還是大獨幢,國家現在掌控的很嚴,以後都不會批別墅用地了。你現在買了去,以後說不定能漲到四千萬,五千萬都不止。我就給你加上五百萬,算多嗎?哎呀喂滴哦,真受不了你,愛買就買,不買就走,姐還準備去逛商場呢,沒時間跟你在這裡浪費唾沫星子。再說了,你就是那個姓白的買主的一個員工,你有發言權嗎?哎呀喂滴噢,要是換了我幾年前那脾氣,我早就把你轟出去了。要不要得?”
陸平不由得陰沉了一下臉色:“我現在是在跟你們商量房子的事情,你說話用不用這麼衝啊?仗著你是女人。”
胖女人冷哼了一聲
“我就這個樣子啦,你愛聽不聽。”
“好啦好啦,婉兒你少說幾句。”元本建不失時機地充當起了和事佬,衝陸平笑了笑,說道:“別生氣別生氣,我老婆她就這脾氣,說話難聽,大嗓門兒。”
婉兒?
她叫婉兒?
陸平覺得,她真是玷汙了這個溫柔曼妙的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