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師在東山武術界的地位相當高，而且弟子滿天下。”陶然不無憂慮地說道：“退一萬步來講，既便你能贏了他，又能如何？你將遭到上千個秦氏子弟的仇視，從此永無寧日。”
陸平笑道：“有這麼誇張嗎？打擂臺本來就講究一個願賭服輸。”
陶然道：“但是秦大師的徒弟們不會這樣想，他們會覺得是你的原因，讓整個秦氏門楣蒙羞。其實……其實秦大師也不是沒輸過，但是……但是贏的那個人，到現在早就已經不被人所記起了。而且，他現在住在精神病院。”
“啊？怎麼會這樣？”陸平愣了一下。
“那個……那個人……”陶然支吾了半天，才道破真相：“就是我的父親。”
陸平更是一驚：“你父親？那你……”
陶然輕嘆了一口氣，說道：“我父親人頌綽號陶一刀，當年也算是永州武術界的傳奇人物，時任永州武術協會副會長，那會兒我們陶氏刀坊門庭若市，拜師者絡繹不絕。當時的秦大師剛從國外回來，他接連挑戰了十幾個武術界的高手，無一敗績，從而迅速成名。後來他就直接在公眾場合放言，要挑戰我父親。結果我父親贏了，但……但後來他卻越來越變得精神恍惚，天天處在緊張的狀態中。再後來，他得了嚴重的精神疾病，先後三次被送到精神病院。現在，更厲害了。”
陸平道：“所以你懷疑，你父親精神上出問題，跟秦大師有關？”
陶然說道：“這些只是猜測，但並沒有任何證據表明，跟秦大師有關。”
陸平試探地道：“所以你故意接近秦大師，就是想在他身上尋找蛛絲馬跡，破解當年的謎團？”
“算了，不說這些了。”陶然收斂了一下情緒，說道：“也可能是我多慮了，多說無益，你自己考慮清楚吧。秦大師……他比我們想象的還要複雜。他最看重的就是自己在武術界的權威。那個……我弟弟的事情，就拜託你了。”
嗯？
話風轉變的有點兒快。
而且是欲言又止。
“我既然答應了你，就不會食言。”陸平扭頭看了一眼正蹲在臥房門口擺弄手機的陶寶，說道：“我今天晚上就可以帶他走。你放心，我帶走一個玩世不恭的紈絝公子，到時候還回來的，會是一個追求上進的五好青年。當然，為你們陶家延續香火那方面，我也會幫他治好。”
陶然神色複雜地輕笑了一聲：“我還真有點兒看不透你。”
陸平說道：“我同樣也看不透你。”
陶然輕輕地眨了幾下眼睛，那之中彷彿汲取了月光的明媚：“別人都說我很呆板，像是活在古代。你是不是也這樣覺得？”
陸平笑道：“我倒覺得你是一位有情有義的古典美女，可遇而不可求。”
“真會夸人吶。”陶然輕撫了一下鬢角，略有一絲難為情地說道：“也不知道為什麼，第一次見面，我居然……我居然能對你建立這麼強大的信任感，甚至……甚至敢把自己的親弟弟，教給你去調教。我……我是不是很傻？”
“你傻？”陸平咂摸了一下嘴巴：“陶姑娘，你比誰都精明！實話告訴你，我陸平最大的特長……之一，就是會調教人。實不相瞞，什麼樣的地痞流氓，牛鬼蛇神，放在我這裡，我都能把他們調教成國家棟梁。只可惜我陸平小時候窮，沒學多少文化，不然的話到學校裡當個老師，那絕對是不在話下的。”
陶然噗嗤笑了：“這話我信。你沒見小寶現在對你那可是五體投地的，還一口一個……”
“姐夫……噢，那倒是。”陸平見對方又生嬌羞之色，便主動開口替她化解了幾分尷尬：“這小子現在正是叛逆的時候，如果再不好好管教管教，以後肯定能捅出大簍子。”
陶然若有所思地說道：“只要你能幫我帶好小寶，讓他不再跟坤哥那些社會渣子來往，走上正途，我願意付你一筆費用作為酬勞。”
“陶姑娘，你要說這話那簡直是太客氣了。”陸平笑了下：“那你能付多少？”
陶然道：“你開個價。”
陸平伸出一根手指頭。
“一百萬？可以。”陶然當即表態：“只要能讓小寶變出息，別說一百萬，就是一千萬，本姑娘也絕不含糊。這一代，我們陶家就只有這一個男丁。”
陸平嘖嘖地搖了搖頭：“陶姑娘你這也……想用一百萬就打發我？打發叫化子呢？你可能還沒明白我的意思，我說的是……一頓飯！請我吃頓飯，比什麼都強。”
這說話拐彎拐的，陶然有些跟不上節奏。
“你……你好風趣。別說一頓飯，天天請你吃大餐都行，都沒問題。”陶然低了一下頭，竊笑了一聲。
陸平不失時機地站起身來，說道：“行了陶姑娘，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