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現在是已經能夠完全確定了，被小九用蠱蟲控制住的三個人，一個這府衙內的張推官，一個戶部侍郎李悅，至於另外一個，是個波斯人，身份暫不明確。”
雲雅幾乎在聽到了暗衛的彙報，第一時間趕到了書房去。
當時，君御已經在和王力、顧其聲商議這件事情了，旁邊坐著的，是那個被派去給李悅調理身子的、所謂的江湖郎中。
君御耐心地給她做了個言簡意賅的總結，她便也就都明白怎麼回事了。
畢竟她心思本就比尋常女子細膩，更甚至超過部分男子。
顧其聲微微點頭，“在天啟的波斯商人本就為數不多，更別說我們對波斯人完全不瞭解了，他們又和我們這些中原人長相上，差得太明顯了，想了解和調查，簡直難於上青天。”
“尤其，說句不好聽的，就算現在有幾名波斯商人，直接明目張膽的出現在我們面前，恐怕我們都根本就分辨不出來。畢竟小九提供出來的，只有其中一個是波斯人，波斯人也不是隻有一名兩名的，沒有任何其他的詳細描寫，根本難以區分。”
“顧先生說得對。”那偽裝成江湖大夫混到李悅身邊的人府衙中人，也表示贊成。
“而且，被種蠱的人表面上看著，和一個普通人完全沒有任何差別。在這種情況之下，想要做出來區分，更是難上加難。而我們，總不可能每見到一個波斯商人，就伸手試探。現下的天啟，本就是內憂外患，我們若真如此了，必定會引起那些周邊小國的不滿。”
他們現在這明和暗離的天啟，根本就經不起一次多國的聯攻了。
顧其聲緩緩站起身來，單手背後，“而且，我也已經透徹的研究過這個情蠱了，這東西被種在不同的人身上，發病前所能表現出來的特徵，也是不同的。就像，李悅的特徵，是陳山在給他看診時，發現他脈象有些較為明顯的紊亂。”
“可之前的張推官，卻是心跳存在偷聽和間歇性驟停現象。”
雲雅也不是學醫的，自然是聽不懂他在這正兒八經的說這些東西。她能夠從中大致瞭解出來的，便是這件事情，因人而異，恐怕真的不好處理。
君御伸手揉了揉睛明穴，“昨日傍晚時分，若非陳山用銀針催動了李悅的血液，恐怕我們還要繼續等下去，給他們以喘息和做其他打算的機會。但是現在，我們已知李悅發病了的事情真的傳出去了，就怕會逼得幕後之人狗急跳牆，再出新計。”
雲雅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擔心，“那李悅……”
“放心吧，已經派人暗中保護了。”王力沉穩的聲音，果然能夠讓人安心不少，“這種事情，我們心裡有數，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我們都清楚。”
畢竟，他們就是幹這事的，以前也處理過不少情況。
聽到王力如此胸有成竹，雲雅便也就放心多了。
她轉而看向君御，回想起剛剛的事情，“對了，徐進剛剛去找我了，和我說想要加入調查的隊伍當中去，為他姐姐報仇。看著，倒是還算誠懇。”
“當然了，也不能排除還有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他在示好、主動投誠來博取我們信任。”
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無，尤其是像徐進這樣的人。
她留著他是覺得以後大有用處，但是其他具體的，還要等到有了更進一步的瞭解之後，才能做出新的打算來。
從打這個案子被發現開始，他們始終處在被動的位置上，沒有半點扭轉情況的意思。
就算中間幾次三番，他們明明佔了上風，但也都因為估計這個性命、那個安危的，以至於到最後，重新被姬朧月和葉七娘算計了進去：雲雅他們擔心傷及無辜，姬朧月和葉七娘卻擔心被無辜的人洩露出去什麼。
光是這一點，她們就很不利了。
君御嚴肅，給雲雅分析，“我是覺得，現在這個節骨眼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尤其，我們已經經不起再被折騰上一通了。”
雲雅明知道君御這麼考慮，也是做了自己的考量，但還是猶豫。
徐進都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尤其她都已經答應了他，現在這個時候，再讓人告訴他不行，是不是有點太欺負人了？
剛剛，徐進那為了致歉，跪也跪了、行禮也行了、頭也磕了的，她這邊卻出了問題。
君御倒是看出來了雲雅的猶豫，緩緩道，“其實這件事情很好理解，現在這情況下，我們來調查的腳步必定很快，根本不是徐進能夠跟得上進度的。所以這種情況，還是他真心想和你達成合作和共識，就不會在乎讓他在府內查閱什麼。”
“而我們，也可以分辨出來，他是真的來投誠的，還是來敷衍的。”
顧其聲想了下，表示贊同，“殿下這個辦法可取。畢竟，我們現在的情況，連稍微跟人家撕吧一下的本事都沒有，更別提其他的了。”
“徐進走到這一步，說到底也不容易。”跟隨君御多年的王力，這一次，卻意外的投了君御的反對票，“我是覺得，我們這一次還算僥倖，有人替我們作證和說明白什麼，萬一那些衙役們真的隻字不提，事情恐怕就此明瞭了。”
他深深嘆了口氣，“徐進從之前進入這府衙開始一直到今日，也算是我一直在看著成長的了。他能夠從一開始毛毛躁躁的性格，到現在還算是內斂了不少，委實不易。”
“這幾年時間裡，他一有時間就去尋找這個姐姐，我們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說到底，這次能夠讓他參與其中，也算是讓他對自己的這麼多年有個交代了。所以，以我的角度來看，我贊成雲姑娘的想法。”
雲雅衝著他連連點頭，轉而得意的卡娘了君御。
“喏，現在兩票對兩票，你說怎麼辦吧？反正，我是覺得徐進對姐姐的感情，也算是有目共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