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捶幾下,朱繼平的沖天之氣,也就化解了。
吳德厚再怎麼不濟,也有著他所謂的王室血統。再說,在靜海市的商界,還是他朱大會長的第一副手。
既然對方認了慫,那他就要順著這個臺階借坡下驢了:“啊哈,吳老弟,你的捶背,老兄我可承受不起呀。”
“哪裡哪裡。”吳德厚的臉,開始綻開笑容了,“朱兄你在靜海市,那可是手眼通天的大人物。別的什麼人,想來給朱兄捶背,怕還沒有這個機會呢。”
這話說得是實話,不過朱繼平聽著心裡還不是很舒服。
又過了幾分鐘,朱繼平的氣徹底地消了。兩個人,開始交頭接耳,促膝長談起來。
一張石制的茶几上面,本有著一副象棋的殘局。殘局也很牛叉,說來還是炎夏最著名的“七星聚會”。
七星聚會,就是雙方都還剩下七顆棋子。那一局棋,沒事朱繼平就來研究,至今還沒得到正解。
真正的棋書上,早就有解了,他卻不屬於去看。
朱繼平對此,還有句精彩的名言:“愛一種事物,就要不知後果地去愛它。不然,那不是葉公好龍之徒麼?”
“朱兄,我的那個提議,怎麼樣嘛?”吳德厚像個孩子那般地撒嬌道。
“唔,好吧,既然你吳老弟非要這麼去做,那我老朱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
“好,好的!我就知道,朱兄對於小弟,從來都是恩重如山,從來就沒有摻過一粒假!”
吳德厚感動得也像一個孩子那樣的。
朱繼平緩緩地也站了起來:“吳老弟,咱們四大家族在靜海,從來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雖說大家平日裡,也會因為雞毛蒜皮的小事情,弄得有些齟齬,但都不能影響大局呀!”
“朱兄所言甚是,甚是呀。聽朱兄一席話,真的是勝過三十年書呀。”吳德厚說話,又開始大放厥詞了。
朱繼平微微一笑,心裡道:別的姓吳的人,跟我說讀書,我還能相信。至於你吳德厚,我呸!
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過後,又是一個風雨如晦的下午。這一天,昔日檯球之王鄭德利,正坐在院子裡發呆。
自從被幾大家族聯合黜落之後,他在靜海市檯球辦就一蹶不振了。
前兩年,雖說他又一次地東山再起,在省級的斯諾克賽事上嶄露了一些頭角,可是很快就被淹沒在新生代的汪洋大海中去了。
直到一個月前,一個年輕人的突然來訪,彷彿又帶給了他無限的希望。那個年輕人,就是朱小波的狗腿子朱富。
不過,這一次的幸福,彷彿更加地短暫。他,鄭德利,昔日靜海市檯球界的王者,居然只打出了象徵性的一杆。
就再沒有機會了。
他實在也想不通,那個名不見經傳的林天,怎麼就能夠解開他精心設定的斯諾克?
這樣也就罷了,那林天又是何德何能,能一杆就打出破百的成績。要知道,在炎夏體育頻道轉播國外賽事時,每逢單杆過百,那就要送出獎品的。
一個單杆過百,意味著全世界的斯諾克愛好者,都會有驚喜。
單杆過百也就罷了,那林天又是偷了哪個神仙的球杆,又一杆轟出了大滿貫一百四十七分?
想到這裡,他鄭德利站了起來,對著風雨如晦的天空,大叫了一聲:“為什麼,為什麼呀!”
一千八百年前,也曾有個牛人,大聲地對著蒼天呼喊了一聲:既生瑜,何生亮?
雖說只是歷史的演繹,但也道出了他此刻的心思。本來,那一回受到朱小波公子的邀請,鄭德利是當做又一次東山再起的良機的。
良機只存在了短短的幾秒鐘,就又變成莫大的恥辱了。
有人在叩門,鄭德利大聲地吼了一聲:“誰,又在那裡聒噪?”
他根本沒有去開門,那人又在咚咚地叩了。鄭德利把一匹黑狗放了出來,黑狗立即直衝門口去了。
汪汪汪,幾聲狺狺狂吠,門口的那個人,立即就嚇走了。
不大一會兒,他的老婆開啟了房門。鄭德利的老婆,模樣也還算周正,就是有一隻栗色花的眼睛。
說來他倆認識的場景,還真的有些個讓人唏噓。
當初,鄭德利被四大家族聯合制裁以後,靜海市在短時間內是待不下去了。於是,他去了沿海打工。
那麼幾個月內,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他一連幾個月,都不曾碰到檯球一回。當然,也就沒碰過一回女人了。
三個月後,他積攢了一萬多塊錢在手裡。這時節,他的寡人之疾,就又出來了。
由於前幾任緋聞女友都頂級的漂亮,這一回他戒掉了這些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