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得正“嗨”的謝一崎突然被“指定任務”,心裡十分不爽,口氣不佳地抱怨:“江凜呢?”
重涼反覆試了幾次,終於把吳樺柔一隻手抬了起來,滿頭大汗地指了指大門口即將消失的背影。
謝一崎順勢望去,迅速眯著桃花眼,連連不懷好意地“嘖嘖”起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沒事沒事,江凜安心去幹正事吧!
出於某種不為人知的心態,江凜沒有選擇打車,而是事倍功半地揹著梁徊風一步一個腳印徐徐往大學城方向走去。
本來十五分鐘可以送回家,這會兒非得單獨相處個把小時,居心叵測哪年輕人……月亮捂嘴偷笑。
大學城這會兒人煙稀少,冬夜裡逛街的本就不多,又遇上放了寒假。比肩接踵的商鋪前面門可羅雀,走到中心小廣場附近,江凜更是放緩了腳步,恨不得時間就停留在這一刻。
背上全世界的感覺......不重,又重過一切。
江凜的背脊很寬闊,也很溫暖,梁徊風不知是那乾紅上頭了,還是被別的什麼醉到了。這會兒頭昏腦漲地趴在這舒服的寬肩,迷戀地汲取肥皂的馨香,悄悄點評:像個港灣!
梁徊風承認自己醉了,卻又不得不承認自己沒有醉。
倘若不是醉了,她怎麼能厚著臉皮允許江凜用親密的姿勢揹著她走這麼遠?
倘若不是沒有醉,又怎麼會清醒地聽到一路上江凜低沉悅耳地訴說著他的過去,也同時清晰聽見自己如雷般怦怦心跳?
這段路,他不停說,而她只聽不語。她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她一直醒著,她只是慶幸他看不到她的面紅耳赤和……怦然心動。
......
寒假姍姍而來。
劉老頭笑稱作為高中生涯的最後一次寒假,大家且行且珍惜。因為從下學期開學到高考結束,不過是一晃眼之間。
大家雖然無法感同身受,卻也因為劉老頭略有悲涼的口吻而心生悽然。
正和武館一到逢年過節就人氣淡薄,員工裡除了梁徊風沒處可去,必須鎮守此地,其他人早已歡天喜地回家過年。
陳琛也攜著韓濃回家鄉,據說兩人可能趁此春節訂個婚,來年春暖花開再擇吉日結那秦晉之好。
梁徊風衷心祝福琛哥獲得幸福,也由衷感激嫂子的心寬和大度。雖然兩人極力邀請,梁徊風還是“不識好歹”婉言相拒。
這一次,琛哥和濃姐才是主角,她只需要默默祝福就好。
大年三十這一晚,梁徊風在武館的座機收到琛哥和濃姐的問好電話後,和吳樺柔聊了好一會兒才戀戀不捨地放下聽筒。
為了節約用電,她只開了一盞橘色壁燈,暗淡的柔光將她勉強籠罩,而四周一片漆黑陰影。
好像她一直如此孤獨,總是在歡天喜地的節日中孤孤單單。寂寞嗎?有點兒吧。不過也已經習慣得差不多了,畢竟在她組建一個新的家庭前,這樣的生活還得重複很多很多年。
寂靜的深夜,除了電視裡春晚主持人喜慶地念著春聯的聲音,再無其他。
忽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了起來,徊風嚇了一跳。
是誰?
“梁徊風,你睡了嗎?”
這聲音……梁徊風失神一樣愣了半晌,直到門口又傳來一陣催促,這才回過神般拔腿跑去開門。
手指頭剛剛套上門把手,電視機裡主持人便齊齊開始倒數:十、九、八、七……
開門那一剎那,武館正門正對著的小廣場同時燃放絢麗多彩的煙花,五光十色的煙火衝上黑夜,幾乎照亮了整片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