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起袖子收拾垃圾袋的時候,梁徊風想起剛才看到重涼提著餛飩往用餐間去了。怎麼著也該第一時間跟他道個謝,順便把用餐間收拾收拾,還能磨蹭點單獨相處的時間。
推開朦朧的毛玻璃門,梁徊風含著星光的笑眼正對上江凜那雙深邃的黑眸。
尷尬了。
用餐間原本吃得津津有味的人全部抬頭看向離奇出現的少女。
其實也就三個人,除了上善重涼,就是最下的江和謝。
冤家路窄!
怎麼就忽略了呢?重涼一個人顯然吃不完“三份”餛飩的。
是目不斜視上前道謝呢?還是恍若未覺瀟灑轉身?梁徊風陷入進退兩難的局面。
正在彆扭的掙扎,身後有個壯碩的青年從翕開的門縫裡強擠進來,這一撞,也把單薄的梁徊風給擦了個踉蹌,狼狽地跌撞在江凜跟前,與他四目相對。
“她是來應聘......”琢磨了會,重涼難得地忍住了“保潔”二字。
然而多年光屁股長大的交情不是白混的,三人的默契簡直融入骨血,哪怕他只說了三個字,江凜和謝一崎還是秒懂。
總算有人打掃武館了,終於不用棄館了。
事已至此,既然騎虎難下,不如硬著頭皮上。梁徊風漲紅著臉踱到重涼跟前,死咬著下唇瓣聲若蚊蠅地道了句“謝謝”,然後跟被鬼追似的奪門而出。
原本充滿浪漫色彩的道謝,因為江凜和謝一崎的存在而變得尷尬萬分。
“咦?非洲妹幹嘛謝你?難道是你推薦她來應聘的?不對呀,你們關係不熟吧?阿涼你不是喜歡非洲妹吧?”
是謝八婆的聲音,尾音處甚至驚訝的拔高。正要離去的梁徊風緩了緩腳上的速度,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
這個問題,他也很想知道答案吶......江凜若有所思地看著表弟重涼,不知道他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下是怎樣的心情?
徹底打掃完衛生後已經接近九點了。
從閣樓飄窗往外瞅,梁徊風這才發現早已是月黑風高。
武館每一處擠滿了耀眼的白熾燈光,一忙碌起來就感覺不到時間在流逝。
這個點應該有回學校的公交車吧?週末寢室十點門禁,現在出發或許趕得上?
跟琛哥匆匆打了聲招呼後,梁徊風拎著書包就要離開。
對新員工的工作熱情以及效率早滿意得眉開眼笑的琛哥,這會兒怎放心讓小姑娘乘月孤身而歸。
“這麼晚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丫頭太不安全。”
不過是一面之緣,就這麼關心......梁徊風心頭一暖,綻開一朵感激的笑容,狹長的眼眸眯成兩輪彎月。
“你去飲水間吃點零嘴歇一會兒,再過一會兒閉館了我開車送你回學校。”
那得多晚啊!估計門禁早過了。
俏皮地吐了吐舌頭,梁徊風連連擺手拒絕。
陳琛犟不過樑徊風,於是逮著正要離去的三人組發號施令。
“重涼,既然是你介紹來的同學,你把她送回學校後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