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影用的是如果,但慕嶼知道她想表達的是什麼,她在害怕他會把她當成一個怪物看待。
外人看來那個天不怕地不怕,活得瀟灑肆意的她,其實對世俗的眼光也不是全然都不在意的。
見他許久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蘇影眼中劃過一抹失落,但很快她臉上又揚起了笑容,“沒關係啦,我就是隨口問問,我……”
她話還沒說完,人便被他扯進了懷裡,他輕輕笑了下,下頜摩挲著她的發頂,“傻丫頭,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喜歡,也只喜歡你一個人。”
“慕小嶼……”
蘇影從怔愣中回過神來,強忍的淚水在這一刻決堤,她往他懷裡縮了縮,第一次在他面前,像個孩子一樣,無所顧忌地哭了起來。
她自幼父母雙亡,為了護著唯一的妹妹,她被迫在一夕之間長大,幾乎是拼盡了所有的力氣,把妹妹從那種地方送了出去。
基地爆炸的時候,她因為體質特殊,被那些人當作實驗體轉移到了另一個基地。
每天無休無止地被他們放在實驗臺上研究,不知道有多少次,她被那些人折磨的像個破布娃娃一樣,然後再修復,繼續新一輪的研究。
她活得還不如一隻小白鼠,至少小白鼠還有生命耗盡,解脫的那一刻,而她每到瀕臨死亡的時候,就被強行救回。
那些注射到她體內的試劑,就像是烈性毒藥,發作起來生不如死,卻又不會要她的命。
在那個實驗室裡,沒有人關心她痛不痛,那時她也不過是一個身體還沒有發育健全的孩子,她喪失了喜怒哀樂,甚至連正常的與人交談都不會了,就像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
唯一支撐她堅持下來的信念,便是淺淺。
被老師救出來,恢復正常人的生活作息後,她很努力地尋找淺淺,可是直到今天,她才知道,淺淺根本就不想看到她,她看著她的眼神中是充滿了怨恨的。
這讓她這麼多年的努力和堅持變得毫無意義。
“哭吧,哭出來,心裡會好受一點。”
慕嶼將她摟的更緊了些,他俯下臉,吻了吻她的額頭。
安慰的話語,對她沒有任何的作用,能盡情的發洩出來心裡的委屈,她才不會那麼壓抑的痛苦。
“慕小嶼……”
蘇影哽咽地喚著他的名字,也只是一遍遍地叫他,並沒有說多餘的話。
漸漸的,許是哭的累了,她抽噎的聲音也變得越來越小,到最後,只剩肩膀在一聳一聳的微微顫動,而人已經窩在他懷裡睡著了。
慕嶼低頭吻去她眼角的淚水,輕輕將她的小腦袋靠在椅背上,然後下車繞去副駕,動作輕柔地將她抱了出來,放在後座躺好,他又貼心地給她蓋上了毯子。
看著她在睡夢中依舊不安地蹙著眉,他伸手一下下地撫平她的眉心,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好好睡一覺,睡醒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他坐回駕駛座,思忖了下,還是拿出了手機,發了條資訊出去。。
【查一下蘇家大小姐的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