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昭卻說:“我偏要說。可這是無可奈何的話。不能在朗朗乾坤下,大庭廣眾之中說。這大大小小的家族呢,消失的無影無蹤。”
庭蘭道:“我知你牽腸掛肚,但倘若真有那一日,也與你無關。”
菀昭嘆道:“我不挽救,又有誰能有此想法?我要做的好比讓這裡脫胎換骨,改弦更張。”
庭蘭想她是柔弱女子,竟沒成想,她有那副傲骨。“玉奴,我想你可以試試。歷代賢女,亦不過持家,但少有人想過救家業於危難間。你膽識不輸男兒,可拼出番天地。”
菀昭好像覺得嫂嫂在眼前,她也曾對她那麼說,可是不像她那麼篤定罷了。“以前我嫂子也曾對我這麼說過,可她走了。這的氛圍不容她,所以她識趣地離了去。哪怕只有很近的路程,她也不願再來這探望了。”
“可是因什麼事?”
“並沒人敢詰責她,可她的的確確被人所不容。尤其是我那場病後,選擇默默離開。她是看到這的汙濁,所以不願長久留下。”她又說:“怡園真是個雜亂的地方,在這人心都異化了。我的奶孃金媽媽,過去待我無微不至,可天長日久,慢慢的就變了,變得陌生,到最後我甚至不認得這個人了。想來我在怡園待多年,到最後也沒真正認清誰。”
蕭博周小心提醒道:“將軍,現在就斷定合謀太輕率了,而且還有要事沒審理。”
皇帝亦說:“蕭侍郎所言不差。”
韓安向他微微點頭。
韓馥斂笑道:“陛下,李順德替死,為二郭夥同其妹李氏構陷,這是人犯與證人的口供,皆供認不諱。”
宋文遠亦說:“還有驍騎尉郭寶義,其形跡可疑,舉止乖張,刑部應細查其底細。臣以為他與此事必有聯絡。”
皇帝未加以表示,而是一掃而過。
韓馥到這裡頓感乏累,這和在賀蘭山追敵三日後精疲力盡是一模一樣的。
謁者將所有的口供匯總到一塊兒,一齊呈到皇帝面前。
到現在,韓馥總算不緊張了,剛剛還為這事擔心的不行。他深感自己不該久留於此,這種波詭雲譎的名利場,他還是少摻和好。
韓安凝視著他,“現該議處人犯,聖上依臣之見,該由大理寺卿、刑部侍郎以及御史大夫定斷,門下侍郎亦應參與。”
門下侍郎郭顯說:“事關臣族親,臣該避嫌。”
自古親親相隱,窩藏親屬實屬常見。韓馥便說:“善。”他沒精打采,本是皇帝一時興起邀請入座的,結果也成了博弈的一方。他朝鄒禰睨了眼,“臣啟奏陛下。”
大理寺卿鄒禰戰慄,搶先說:“臣有罪,臣治下的大理寺混亂不堪,使聖上威名蒙羞,臣請辭去大理寺卿。”
他還沒說,鄒禰就演了出苦肉計。
皇帝坦然道:“是該整頓大理寺吏治了,朕知道了,鄒卿暫且退下吧。”
韓馥早預料到會是這般情況,也的確,這場不著調的會審,插了許多題外話。他亦說:“臣不懂定罪量刑,也不該參與其中。”
韓安說:“郭寶義暗贈中書舍人裴緒一百兩黃金,事後裴舍人立即將黃金上繳監察御史。”
郝敬宣暗忖,暗說此事侍中應毫不知曉,可訊息不經意間就走露到他那。這事連他都不知道,更別提刑部其他人了。
皇帝道:“還算處置得當,黃金從何處來?”
“是官鑄黃金,上銘刻會稽郡等文字,兩枚金鋌共計一百兩。”韓安利落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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