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提了,”趙睿聽了來氣,“你舉薦的人,卻是個酸臉咬舌子,激了就吹鬍子瞪眼,擺起飽學名儒的架子。見了我是不睬更不理,倒不吝他的那雙白眼。”
趙睿這話也忒酸了吧,好歹他也是太子,竟會發出這等尖酸刻薄的話。
“程光允那人我認識啊,他不像是會說這樣話的人啊。”
裴緒昧著良心說,其實上回也被程光允為難了個遍。又是奉茶,又給他當徒弟,從頭到尾都像在侍奉自己的老父裴義直。
“走了一個,來了個更厲害的。我這太子真不好當啊,日後見了他,好吃好喝伺候,還得忍他白眼,你說這叫什麼事?”
他忍不住笑道:“您只要禮賢下士,他自然順從。”
“我巴不得再也見不到他。”
裴緒隱隱露了絲笑。
“殿下、舍人,請用。”魏羽端著盤酪,“典膳局新做了芙蓉櫻桃酥酪,請品嚐。”
趙睿哂然,“你把這個換成水晶糕給他。”
“別,別,這個就好。”
他知道他是出了名的不喜歡吃水晶龍鳳糕,故意開玩笑氣他。
趙睿拿起芙蓉花,“現在似乎不是芙蓉開的時節,怎麼六月就有了?”
“啊,這是掌園費了番心思,教人培育出來的。”
裴緒裝作聽不見,一個勁吃糕點。
“哦?她怎麼忽地勤快了?”
“是蕭奉儀說您喜歡芙蓉,她才去的。”魏羽小聲說,甚至不敢抬頭。
“只可惜開的不應時不應景。”
魏羽見沒討到好處,反而惹了不快,“那奴把這盤拿下去了。”
趙睿指了指胡吃海喝的裴緒,“不用,全給他吧。”
“謝謝。”裴緒強嚥下喉嚨裡的東西。
“那盆芙蓉花也送他吧。”
裴緒差點噎死了,“您說什麼?”
“給你盆芙蓉花。”
他支吾道:“臣也不喜芙蓉。”
若裴緒說他因這盆話想起昔日芙蓉成斷根草的典故,這不是大煞風景嗎?那麼,不光蕭奉儀會嫉恨他,太子會直接揭了他的皮。
其實他內裡最怕日後菀昭碰見太子的芙蓉花,所以無論如何都不會接受他的東西。再者蕭奉儀一片好意,絕不能讓他辜負了這顆心。
太子為難道:“算了,還是放到書院來吧。”
魏羽笑道:“是,是。”他見兩位都不待見自己,就不打擾他們了。
“靜安書院添幾株芙蓉,景緻更是美麗。”裴緒欣賞窗外的假山溪流,“不過呢,書院裡倒少幅畫。”
“畫?是有些善畫畫的,只是畫的不合我心意。”
他笑道:“太子舍人楊素會畫山水畫,只是他不曾示人。”
“我見過一次,筆法尚不嫻熟。倒是韓永麟的畫,深得我心。”
燈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