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懷疑不是沒有根據,那個男人著重說了倖存者一詞,就代表這裡一定會有人死。過程很殘忍,結局更是絕望。
關源說:“我們可不可能會相互開槍?但願不會有那個時候。”
舒邦搖搖頭,“如果那樣的話,我倒希望沒有負罪感。”
郝敬宣是知道他話裡的意思,明眼人辦糊塗案,囫圇過去假作真真亦假,再明白了不是了。就是怕上面的人怪罪下來,況且今上對此叱責二三,若是弄虛作假,更怕被人戳了脊樑骨。
“此乃我刑部之責,還需要舍人多多周旋。”
“今其實是趕巧了,莫正一早就到東宮見了太子,他和張主事將證據呈予了太子,應是塵埃落定。”裴緒向郝敬宣說明。
郝敬宣自是知道信箋和文書,可那也佐證不了郭明達之死,倒越發地顯得他們唐突似的。所以他懸著那顆心,只期望著能過關。
“這,”他看著他,精明與愚鈍並存於他的目光。
他拿不準主意,畢竟牽扯的人多,連帶的人更多。真要把郭家滅族,恐小人拿他們刑部做文章。屆時皇帝、太子更不會放過他們。
“那皇太子之意,敢問舍人,能否透露一二?”
裴緒婉拒了他,“太子的心思非我等能揣度的,侍郎何出此言呢?”
郝敬宣自知失言,便拱手而道。“倒是我唐突了。”
“雖有不妥之處,但人證物證俱在,案件已定,請侍郎不必多心。料想聖上必將褒揚刑部。”裴緒作揖。
郝敬宣嘆道:“若非舍人相助,我等定無法周全。”
裴緒強笑著,抽身離去,他剛陪他說了會話,就飢餓與睏乏不堪。又不想在政事堂用中飯,就頂著餓,隻身騎馬到常樂坊的酒家逍遙快活去了。
剛出門,忽地拉馬韁。朝楊素喚著:“太子舍人,要往東宮走啊?”
楊素頓住,抬頭向裴緒堅毅地笑了,“是啊,這場好戲現在才開始。”
裴緒點點頭,“有些事因為這個浮現出來了,我想,趁早收手吧。”
“我相信我能。”
機會就在眼前,哪怕只是從漏洞鑽出的陽光,他也要奮不顧身的衝上去。
裴緒揚鞭,“祝你馬到成功。”
莫超揉太陽穴,“凡是朝堂之事,牽一髮而動全身。到了時候,什麼親戚都能挖出來。其實當年的事啊,我不大想提。”
“那也不至於讓他患上心病吧。”
“這倒是,可他那身子骨,只要謠言四起,就活不了幾天。而且說來這事還有其他的秘密,不過可惜不是你我應該知道的,即便是知道了,也要永遠藏在心裡。”
張少聰嗤之以鼻,“故弄玄虛。”
“我只能說,點到為止。”
張少聰望著滿架子書,不堪疲憊,“話說我們是來找檄文的嗎?”
“都封塵已久了,我們哪還顧及那個。”他又喃喃道:“況且不是我們要找檄文,是那群人要找檄文。”
檄文:指古代用於曉諭、徵召、聲討等的文書,特指聲討敵人或叛逆的文書。也指戰鬥性強的批判,聲討文章。出自《漢書·朱博傳》:“合下書佐入,博口占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