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睿覺得他說得實在且淒涼,“你說的是啊,但以後這樣的話還是少說。省得教人心涼。”
古來宮裡便忌諱說這些話,魏羽只是看在兩人關係匪淺才表露心聲。
“奴曉得。”魏羽接著發現他們走了那麼長時間,卻走得不是往宜秋宮的路。“郎君,咱們走得路似乎不對啊。”
“是啊,我想到西池邊吹吹風。”
魏羽擔憂道:“大晚上西池邊沒燈,萬一落水了可怎麼辦。”
趙睿卻說:“放心。我只想試試夜釣池魚。”
西池邊只有十來盞昏暗的立燈,池邊沒憑欄低矮,大晚上在池邊走不留神會跌進湖裡去。他夜釣高興了,但魏羽要提心吊膽守他了。
魏羽面露難色,“別,您滑一跤落水了,老奴的腦袋就得掉了。”
“我只想玩水,而你推三阻四的。唉,真悶啊。”趙睿惱了。
魏羽此刻卻笑道:“您悶,我們更悶。整日做得事情索然無味,上面拘束,下面約束,活得就是累啊。”
堂堂太子一國儲君同樣與常人無異啊。
“算了,做人難啊。”
魏羽笑意滿盈,“我今兒就陪您在西池邊釣魚吧。”
趙睿意興闌珊道:“就是想釣魚,沒釣竿,沒魚食啊。”
他一時突發奇想,落到別人耳中立刻當了真。
“西池院裡有都是釣具,您就不用擔心了。不如您先到池邊等著,我給您拿漁具。”
剛說怕他落水,現在又讓他到池邊等著。趙睿哭笑不得地去欣賞夜景了。
水波盪漾,紅鱗掩映。
趙睿摸出藏在袖子裡的餅,將碎的皮屑灑水裡餵魚。
“郎,您的魚竿。”
魏羽殷勤地獻上酒,“還有您要的小酒,只有這一小罐,可不許多喝啊。”
他指笑道:“你奉承人真有一套啊,算我沒看走眼。”還沒說完,就忍不住嗅酒香,“好酒啊。”
魏羽淡淡地說:“您還記得自己給自己下的那個禁酒令嗎?”
“那有什麼,朝令可以夕改。再說了,沒酒多沒勁啊。”
“您忘了之前賭輸了嗎?要百日禁酒啊。”
趙睿真後悔和裴緒賭酒,賭真金白銀不好,偏偏要禁酒。“無所謂了,有酒就行了。破了規矩大可以貼補裴緒點錢。”
他是看中了裴緒愛錢,所以才敢置之不理。
這話教魏羽語塞,看著他一人飲酒。
“天下間能有幾個不飲酒啊?那些節制的,放著美酒不喝,偏要飲清湯,那是真可笑。”
魏羽無奈地搖了搖頭,呢喃了句:“三郎呀,可真是太任性了。”
燈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