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變得快,令人捉摸不透。
“蕭韶和我說,我財運好,可這些年沒攢下幾個子兒,估計婚事耗的錢都出不起。”裴緒哭喪著臉。
趙睿忍不住笑了,“不對吧,都說裴尚書家富。從你嘴裡說出的話,卻像是入不敷出啊。”
“有錢也不是我掙的,自己掙的那才是真體面。我只是個五品官,兩三年攢下來的錢,也沒多少。現在手中的錢只能剛應付婚事,日後只怕要捉襟見肘了。”裴緒苦笑。
“自己掙來的才是真體面,是個男兒都該說出這樣的話。我敬你是條漢子。”趙睿讓人上酒,“爽快人,這杯酒我敬你。”
“不了,臣身份微賤,受不起。”裴緒不敢接下他的酒,“該是臣下給您敬酒才對。您請。”他倒酒給趙睿。
趙睿微笑,“剛有點男子氣概,瞬間就沒了。”
“臣不敢造次。”
他眼如秋波似的,笑盈盈地嚼著菜。
“噯,你到底看上了哪家的姑娘?”
“呃這,這,”裴緒踟躕不決,“說了怕您訓我,我還是不說吧。”
趙睿笑道:“沒事,你說吧。”他見裴緒嘴閉的嚴實,直接就說:“莫不是?”
“正是。”裴緒頭深深低下去。“臣,有錯該罰。”
“又沒參選,沒事。”趙睿哈哈大笑。
裴緒愁眉苦臉道:“知道您生氣,我才不敢說話。”
趙睿好奇道:“那姑娘長什麼樣?”
“相貌不甚豔麗吧。”裴緒只說了這句。
“不甚豔麗,這話怎麼讓你說的不太對頭。”
裴緒被逼問只能實話實說:“這,我實話實說吧,姿貌秀雅,嫻靜莊重。眉不掃而黛,唇不點而朱,玉顏清俊。”
“嗯,說的令我心馳神往。”他笑道。
裴緒笑道:“您先前說她相貌普通,也沒錯。”
“此話怎麼講?”
他笑道:“低眉順眼長久了,也就不起眼了。”
“哪天我一定要見見。”趙睿下定決心。
“別了,人家已經嚴詞拒絕了,直說無意於您了。您別討那個嫌了。”
趙睿語塞,“罷了,罷了。君子不奪人所愛。”嘴上這麼說,心裡過意不去。
“蕭韶當著她面說我相貌平平,從那之後,我就懸著顆心了。”裴緒話裡苦澀不堪。
那個江湖術士,直接說他相貌看不出什麼,來諷刺他相貌一般。平時說說也就罷了,非得當著人家姑娘面,還特別冷嘲熱諷了一頓。當時,氣得他恨不得割了蕭韶的舌頭。
“原來你也怕別人說你的長相啊。”趙睿笑了,“五官端正不算醜。”
又來一刀,裴緒心又酸又痛,“您別笑了,我知道自己什麼樣。”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尚書、夫人都同意了?”
“是,已準備託媒人。只是恐人家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