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昭一下來了精神,她以前對嫂子的病不甚瞭解,更不曾知道她看過什麼樣的大夫,於是從她的病聯想到自己後來死於不治之症。若二嫂子的病是藥的問題則只需責問下人,可如果是大夫開的藥方出了問題,那還真是飛來橫禍。
“名醫不去病根,花多少錢還是沒用。”靜宜直言。她忽想起那天菀昭所說的事,心中泛起波瀾。
“嫂嫂,是哪個大夫給你看的?”
房夫人說:“說是賴都從外邊請來的,之前都沒讓人探探底。也罷,只當平日撞上個江湖騙子。”
菀昭怎麼也沒想到大夫竟會是馮府管事賴都帶來的。賴都以前是方大的徒弟,本以為他會多為老夫人和她著想點。誰料想,父親去世後,賴都就奉承周夫人去了。
“下次見了他,可得叮囑他彆著了別人的道。”菀昭嗔道。
蕙妍道:“他也只是聽了傳言,醫術高明與否得試過了才知道。”又道:“安姐姐的醫術可比那些名醫國手強多了,上次我孃的病犯了,吃了安姐姐的幾副藥就好了。”她滿是恭順。要不是之前周夫人請安靜宜到她家看病,恐怕她母親到現在還直叫疼。
原來安靜宜早先就跟馮府有聯絡,只因菀昭那時候鮮少過問。
靜宜推辭:“周姑娘過譽了。”
房夫人笑道:“也難怪小娘子誇你,我見了你覺得甚好。”
婢女妙蓮端來蒸梨,“剛做好的梨子,供夫人和姑娘品嚐。”
“今兒怎麼想起做蒸梨了?”
妙蓮笑道:“琳琅姐姐囑咐的,說春天干燥,應多食梨子。我便讓人做了。”
菀昭嚐了口,梨子清甜滋潤,“好生可口。”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悶悶不樂。
“今日的倒比前兒做的好吃。”房夫人讚歎,“應是廚子的手藝精進了。”
妙蓮卻噗嗤一聲笑出來,“哪裡是廚子做的,是個做雜工的女奴蒸的。”
外客在這呢,她竟說出這種話。
“你這機靈鬼兒,竟找個粗使丫頭來。”房夫人見她說話沒輕沒重的,就數落句。
“哪裡,她可會的多了。只是脾性不好,被派去當苦役了。”她說。
蕙妍笑道:“可有什麼新奇之處?”
“人家可是有臉面的嬌奴,哪裡看得上我們。”妙蓮一語令菀昭想起畫黛,剛剛梨子的口味她便想起以前畫黛的手藝。
“你的話忒酸了。”靜宜笑道。
“夫人哪裡知道,要不是方大充好人買了她,她早就被人牙子賣到不知哪去了。”妙蓮傲慢地說。
“說了這麼半天,也沒見你說她是誰。光我們吊胃口了。”蕙妍笑道。
“當然是那個沒禮數的畫黛,虧她也是個大戶的丫鬟。見了主母,竟渾身傲氣,連個禮數都不知道。說她兩句她還不聽,腳底抹油似的一下就跑開了。我可摸不清她心裡想的什麼。”妙蓮一想起她被畫黛撞了,便氣鼓鼓的。
房夫人自然知道她為何而氣,“你的性子也該好好改改了,人家無心撞了你,本來沒多大事,可你硬把人家攔住,跟明正典刑似的。誰見你不跑啊。”
眾人笑了,妙蓮也羞紅了臉,“知道了。”三字就當認個錯過去了。
“畫黛她以前做什麼的?先前我跟琳琅提她,也沒問出什麼。”
菀昭定要問畫黛的底細,她很想揭開自己的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