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素一聽,崇文館裡有能令太子禮讓三分的學生恐怕只有王慶之了。皇后的侄子,少年封爵,才華橫溢。可他怎麼會如此行事?楊素極為不解。
“我實在不解,為何去指使他找檢查御史的麻煩?”
“還不是鍾處勤蒐羅的證據對他們不利,棄車保帥罷了。”裴緒不想說下去了,“楊典書,來,你看看這些。”
他把學生寫的文章推給了他,“你來看看。”
裴緒最近肝火旺盛氣性大,而看文又需要平心靜氣,所以他就不看了。
“舍人為難我啊?”
楊素見這麼大摞紙,上面密密麻麻的字,立即回絕。“我自己還沒出師,就別讓我當師傅了。”
“你閒著也是閒著,大不了含含糊糊的來幾句,你寫不出來的我再潤色。”
人家是無論如何都要推給他了,楊素萬般無奈,就答應了。
“您倒是舒服了,剛才是誰說要認真看了。”
裴緒訕笑道:“哪有,那些我在家就看完了。只是沒寫它怎麼樣罷了。”
“還是裴舍人來寫吧。萬一我批語出了什麼岔子,可概不負責的。”
“倘若我真怕你出錯,就不會找你了。儘管看吧。”他坐在旁邊,品茶凝思。
楊素硬著頭皮寫評,越寫越覺得這文分明都出於一人之手。只是筆跡不同,有礙於甄別。
“裴弘徽,這些都是一個人寫的?”
“多寫字,少說話。”裴緒喝完茶,抱書看。
楊素勾勾寫寫一個時辰,才把這些批完。而另邊,裴緒悠哉悠哉地看書。
“你真真是天下頭等的閒人。”他無奈嘲諷。
裴緒笑道:“這本來就是你的事。”
楊素白了他一眼,“可真行。”
堂堂中書舍人,去為難個典書,傳出去也不怕笑話。
“哎,你可別外傳出去,這是殿下交代的。”
裴緒噓聲,他驚得不敢喘氣了。
“太子的文章讓我、讓我來評?”楊素又結巴了。
“怕什麼,他又不會吃了你。”裴緒故意嚇唬他:“評的不好頂多被罵一通,把你趕出去。”
楊素求饒道:“使不得!使不得!”
“你就使不得,也得去見他了。已經在紙上寫了字,還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