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乃是異州地界,又是荒山野嶺,不太可能有人族居住,見到這個白髮老嫗,姬仇第一反應就是此人不是人,微眯雙目,辨察氣息,果不其然,此人乃異類化人,本體應該是某種劇毒蛇類。
在姬仇打量此人的同時,老三也自河邊緩慢的走了過來,它想必也發現這老嫗不是人類,皺著鼻翼,發出了低沉的警告之聲。
那老嫗本就一臉的驚怯,再見老三神色不善,心中越發驚恐,渾身顫慄,駐足不前。
“你是何人?意欲何為?”姬仇斜視老嫗,別人不知道他的身份,天誅卻是知道的,此前他就曾經遭遇了多次偷襲,有了前車之鑑,他對突然出現的人便充滿了戒心。
老嫗驚恐的盯著老三,想必是太過恐懼,竟然忘了回答姬仇的問話,直待姬仇抬手攔住了老三,那老嫗方才回過神來,彎腰作揖,“回少俠問,老身並非人族,而是這西山的銀環蛇,冒昧現身實屬唐突,還望少俠能夠大發善心,仗義出手,救老身小女於水火之中。”
聽得老嫗言語,姬仇並未接話,他很懷疑這個老嫗突然現身的真實用意,要知道並不是所有動手偷襲他的人都是感染了天誅戾氣的逆血衛士,有些自氣息上是看不出端倪的。
見姬仇沒有立刻拒絕,那老嫗彷彿看到了希望,急切說道,“老身也知道貿然求情過於唐突,但老身當真是沒有別的辦法可想了,我那小女被高陽君擄了去,關押囚禁,肆意摧殘,當真是生不如死,還望少俠仗義出手,救它一救,老身這些年一直暗中守護了一株長生草,願將其贈與少俠,以為謝禮。”
對於一個命不久矣的人來說金銀財物是沒有任何價值的,姬仇不為所動,隨口問道,“你為什麼找上我?”
老嫗答道,“回少俠問,老身亦是病急亂投醫,自山中偶然見到您驅策坐騎御火疾行,知道您乃有道之士,絕世高手,正感嘆若是能得您出手,我那苦命的孩兒定能脫離苦海,突然見您竟然自此處落地休憩,急忙疾行趕來,不辭冒昧厚顏求請。”
由於老嫗言語還算得體,姬仇的語氣便有所緩和,“你高估我了,我不是什麼絕世高手,況且我是人族,不宜干涉你們異族的事情。”
見姬仇拒絕推辭,老嫗急忙說道,“少俠過謙了,若不是走投無路,老身亦不敢冒昧驚擾,還望少俠體念老身母女悲苦境遇,救我們一救。”
老嫗言罷雙膝跪倒,唏噓抹淚,姬仇本不想節外生枝,但是見老嫗不似假裝,且甚是可憐,便動了惻隱之心,他雖然不再是道人,卻終究還是個練氣之人,不能因為此前屢次遭到偷襲而因噎廢食,獨善其身。
“你說你先前是無意之間遇到我的,是否太過巧合?”姬仇沉聲問道。
“確是如此,當是天意使然,來了救星。”老嫗聲淚俱下。
姬仇沒有再說話,而是微微皺眉,思慮沉吟,此前他一直騎著老三御火凌空,移動速度極快,且移動的路線也是不固定的,即便有人想要設伏暗算也來不及進行準備,按理說此事是陷井的可能性不大,老嫗說的應該是實話。
“你說的高陽君是什麼異類,修為如何?”姬仇問道。
“高陽君乃是老虎成精,有千年道行,眼下乃是靈寂高階修為。”老嫗回答。
“你先起來。”姬仇說道。
老嫗並不起身,繼續哭求,悲慼可憐。
“此事可有隱情?”姬仇問道。
“老身所言句句是真,絕不敢欺瞞誆騙少俠,”老嫗抬手西指,“那高陽君本不生活在這裡,不久之前方才來到此處,打殺了老山主,對我等肆意驅使,百般欺壓,屬實可惡。”
“我即便幫你救出了你的女兒,亦是治標不治本,除非你們離開此處,往別處謀生。”姬仇說道。
“少俠言之有理,若是您能救出小女,老身願將長生草獻出,之後攜小女背井離鄉,遠走避禍。”老嫗說道。
老嫗屢次提到長生草,姬仇難免心生好奇,珍稀靈物附近通常會有兇禽猛獸看護,異類都有辨識靈物的本能,它們所守護的靈物往往不是凡品。
沉吟過後,姬仇出言問道,“你所說的長生草有何效用?”
老嫗答道,“回少俠問,長生草兼顧陰陽,齊全五行,得日月之精華,奪天地之造化,萬年方得成熟,服之可得長生,老身尋到的那株長生草已有八千年光陰,眼下服用雖然不得全功,卻也可以延壽千年。”
姬仇歪頭看向跪在不遠處的白髮老嫗,“恕我直言,以你的道行,如何能夠守得住這等珍稀奇物?”
“那長生草生在地下深處,很是隱秘,且只有一道狹窄的石縫可以下到地下。”老嫗回答。
長生草對於姬仇來說是沒什麼用處的,但是對於其他人卻大有用處,姬仇有心拿到這株長生草,儘管他想不到可以送給誰。
“我可以幫你救出你的女兒,但我要先拿到你所說的長生草。”姬仇說道。
白髮老嫗沒想到姬仇會提出這樣的要求,為難躊躇,猶豫不決。
姬仇也沒有出言催促,只是安靜的站在一旁等老嫗做決定,他之所以提出這樣的要求也是為了確定這個白髮老嫗所說的是不是實情,如果它真能拿出長生草,就可以斷定此人的出現不是逆血衛士暗算他的陷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