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巡撫的動作很快,他們一行人早上進城,晚上便搬去了別院。
蒼雪嵐將這個小別院前前後後繞了一圈後,把自己的衛兵都佈置在了各個要口,他自己則在別院對面的一家酒館住下。
酒館的老闆和老闆娘早就被上面吩咐過,清空了整個酒館的客人,他們除了包辦一日三餐外,也不能隨意在酒館中走動。
衛戎將蒼雪嵐的房間檢查過,確定安全後,才將蒼雪嵐的行李放了進去。蒼雪嵐四處看了看,發現他的臥室一開窗戶,就可以看到文瑛下榻的別院,他滿意地點了點頭,“陳巡撫果然細心。”
“文小姐住的地方不大,反倒方便看守,只是咱們的人還是有些少了。”
“一會兒你寫封信,派人送回汾洲,再調些人來,這幾天,就只能辛苦咱們幾個了。”
“剛剛齊大人又送來了兩隊捕快,說是要來幫忙。”
蒼雪嵐鄙夷道:“算了吧,這些人大多連血都沒見過,能幫什麼忙?”
“屬下也是這麼想的,但又不好駁齊大人的面子,便將這些人分佈在外圍,不會礙我們的事。”
蒼雪嵐將佩劍從腰間解下,放在桌上,“你覺得這位常州州守齊大人如何?”
“不可信。”
“哦?說來聽聽。”
衛戎給蒼雪嵐倒了一杯茶水,“屬下是看您的反應猜出來的,要是這位齊大人真是忠良的話,您又為何要將我們搜出的令牌藏起?又為何不願意讓文小姐住在他的府上?”
蒼雪笑道:“不錯。你腦瓜沒有王涵聰明,眼睛倒是尖。”
衛戎又問:“那您為何斷定齊大人不可信呢?”
“我派人去通知他,都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具體時辰不大清楚,但那時天已經亮了一半。”
“不錯,那個時候,齊大人身為州守,早就應該起床工作了,可他來時竟還穿著中衣,你不覺得很可笑嗎?”
衛戎點了點頭,“確實太過刻意,要不要我去查一查?”
“不,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保護文瑛和陳巡撫。”蒼雪嵐將徐州州府的令牌拿出,燭光搖晃,在他的臉上投下斑駁陰影,“陸伯言現在應該已經發現令牌丟了,徐州的州守大人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你再去挑兩個機靈的人,去徐州打聽打聽,不必暴露身份,我只要知道徐州州守是死是活就成了。”
“您覺得陳巡撫也會遭毒手?”
“他們已經殺了一個文大人了,不差再殺一個陳大人。”
蒼雪嵐立刻動筆,寫了兩封信,交給衛戎,“一封送回汾洲,一封送去京城,交給皇上,選穩重的去,千萬要把信送到。”
“是。”
“皇上派文大人查徐州,估計是存了收拾曾武侯的心,等文大人的死訊傳開了,必定朝野震動,這下皇上和曾武侯都別想睡踏實了。”
衛戎領命,出了房間後,蒼雪嵐才洩了少年將軍的底氣。
他將圍在自己脖子上的毛領卸下,露出了纖細修長的脖頸。
這事兒怕是不能善了了。
蒼雪嵐將窗戶開了一條小縫,觀察著別院的一舉一動,見文瑛正坐在院子中,仰望著夜空,像是在看月亮,又像是在看這扇小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