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霞微微皺起眉頭:“恕我直言……頑州那裡也許並不如何太平。”
“哦?”
凌霞平靜地道:“先前我投身陰癸派多年,雖然一直在底層打轉,有些事還是能知道一些的。陰癸派與玄清門都在九州大陸之南,雖然中間隔了一個苗州但彼此之間也有些聯絡情誼,玄清門和陰癸派的弟子在外歷練的時候若是遇到時常結伴,比跟九州大陸的其他勢力關係多少要近上一些。原先我們也好奇過……有交好甚至守望相助之意的玄清門和陰癸派,為何不聯手佔下並沒有什麼修行勢力駐紮的苗州,如今得知妖族存在,反而明白了,陰癸派和玄清門兩個並不相鄰的門派有聯合的意思,未必沒有忌憚苗州妖族存在的緣故。”
薛澐聽凌霞這麼,心頭也是微微一沉。
“這些也只是猜測。”凌霞繼續道:“我畢竟沒有進入過陰癸派的核心高層,這其中瓜葛究竟如何我也並不清楚。起先我們與玄清門和陰癸派都沒有什麼太深的交集,這些個沒有憑據的猜測我便也沒有出口。後來明省谷與玄清門結死仇,馮家都明確相幫玄清門,但陰癸派至今未曾表態……若不是聽聞兩位谷主,要在這個時節從頑州經過,我怕也不會這般無憑無據開口。”
薛澐搖搖頭:“這些……很有意義,多謝。”
凌霞拱手微微一禮:“谷主言重。”
薛澐想了一想,又多問了一句:“凌霞,那……頑州陰癸派,與中州馮家可有交集?”
凌霞搖頭:“在我所知的範圍內……沒櫻但更深些,我不知道。”
薛澐的懷疑不是沒有緣由的。
其一,按照凌霞所,玄清門和陰癸派彼此之間有些友好關係,而自先前在巧州,流光草山脈的事有馮家唐家和玄清門三個勢力同時出手壓制了巧州的魔殿,從那時候起或者更早,玄清門就明顯已倒向中州馮家,這次馮家向著玄清門,大約也是這個原因。玄清門已經與馮家牽扯不清了,那與玄清門交好的頑州陰癸派呢?
其二,當初薛澐在頑州救下了被馮家追殺的田不苦,那時候頑州境內並不太平,馮家的人和眼線不少,若陰癸派全不知情那便是笑話。在頑州一地紮根千年之久的頂級勢力,怎麼可能會連其他勢力在自己地界上那麼大動靜的搜查都察覺不到呢?但是陰癸派沒有管,表現得就好像他們並不知情一樣,縱容了那些人在頑州幾乎可以算得上是挑釁陰癸派的行為。那時候,薛澐就有些懷疑。
只是當時,前有巧州魔殿被馮家唐家和玄清門聯手壓制踩了面子的事,薛澐也只當陰癸派忌憚馮家勢力不敢正面相抗,因而忍氣吞聲,便沒有再多想。
可如今,聽了凌霞的話,明白凌霞話中,讓她和蕭珞去頑州多加心的意思之後,薛澐便不得不再多想幾分了。
如果,真的連陰癸派都是倒向馮家的……
暫還不能確定妖族是朋友的明省谷,還真是腹背受敵啊……
薛澐嘆了口氣,本就不算輕鬆的心境又沉重了一些。
但事已至此,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這樣想著,薛澐看向凌霞:“對了,這次去頑州……”
凌霞明白薛澐的意思,微微頓了一下,跟李嫣然一樣搖頭拒絕了:“多謝薛谷主,凌霞便……不回頑州了。”
“哦?”
“凌霞畢竟曾是陰癸派弟子,在頑州地界上容易惹眼。旁的時候倒也罷了,如今正是風聲鶴唳的時候,兩位谷主此行又最好低調,帶上凌霞多有不便。算了……來日方長,回去……總有機會,不急在這一時一刻。”
薛澐嘆了口氣,忍不住上前用手輕輕拍了拍凌霞的肩:“要不了多久……任何一個明省谷的弟子,都可以光明正大,昂首挺胸,行走在九州大陸上,任何一個角落,不必躲藏,也不用遮掩。”
凌霞抬頭看向薛澐,一貫冷淡的臉上難得帶零兒笑意。
她知道薛澐不只是著谷中的上官渺李嫣檸田不苦,也不只是她凌霞,還著遠在頑州遮遮掩掩守著頑州九井的方燁。
“……好。”
這一,她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