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媽媽這一早就在那慷慨激昂地跟做群眾工作調動一樣,讓剛起床的杜銳也免不了皺了皺眉毛。
“到時候有什麼事兒,讓我爸說就行。”杜銳又重複了一遍。
結果,這一遍,讓杜媽媽不開心了。
“你媽出門兒給你丟人了是嗎?養你這麼大,連你現在翅膀硬了都來管我。”在一旁嘟嘟囔囔的杜媽媽一直眼睛盯著低頭吃飯的杜銳,卻沒有得到回應。
識趣的杜銳選擇了沉默應對,但是,卻依舊看不出輕重緩急地拿著手機,一邊吃飯,一邊看起了新聞。一旁的杜爸爸瞅著兒子這兒慢打逍遙兒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你吃飯能不能把手機放下!這都幾點了?多大的人了,辦事兒一點兒計劃都沒有。”
聽到嚇聲的栗子從洗手間伸出個腦袋尖兒瞅了瞅,又縮了回來。
儘管她依舊沒有在昨晚和杜銳的爭吵中緩過來勁兒,但是,面對被訓斥了的杜銳,心裡倒是開心得很。
其實,杜銳的爸爸雖然年齡挺大,並且也沒什麼文化,但是,他的三觀相對是正值的,而且話少,不討厭。栗子也知道,對於長輩,用討厭這個詞來給其定義好像有些不禮貌,不過,對於像杜媽媽那種不停說,並且永遠也說不上線兒上的人,栗子確實是從心眼兒裡反感。
杜銳不情願地關掉了電話,低頭吃起了早餐。
“吃飯的時間和地點,你都告訴人家了是嗎?”
“嗯,昨天我就告訴了。”
“那你就快點兒,像你媽說的去接接人家,畢竟是咱家娶媳婦兒。”杜爸爸語重心長地說到。
“我接?我用什麼接?我又沒有車?”杜銳回答得特別的理直氣壯。
“沒車不能打車啊?啊?你打車去也是那麼回事兒啊!總比不去強吧!”杜爸爸顯然又急了。而這一次,杜銳就像那被捱罵了的淘氣小學生,麻溜兒地放下了筷子去了洗手間。
他進去的時候,栗子正在洗臉。
杜銳皺著眉毛,也不知道是跟他爸,還是衝栗子,總之,又是那一副衰樣兒地小聲說:“我要上廁所。”
栗子滿手都是泡沫,她斜著眼睛從面前的梳妝鏡裡看了一眼身後的杜銳:“你上你的唄!”
杜銳沒說話。
栗子不知道為什麼,被罵之後的杜銳配上這癟茄子一樣的表情,讓栗子突然從昨晚的不快中走了出來。即便那是這個男人的爸爸,而且,訓斥也全然不是為了替她撐腰,但栗子就是覺得,誒,自己開心了。
後來栗子知道,愛情和其它情是不能苟同的。雖然,愛情也有相殺的時候,但絕不是這樣的一種心態。既然有,那便不是愛。
從洗手間出來的栗子在即將進臥室的時候,聽到杜爸爸問自己:“你給你爸媽打個電話,問問到哪兒了。要是到車站,告訴他們等會兒,杜銳去接。”
“不用。我把地址都發過去了。”
“你打,讓你打你就打。這不是麻煩不麻煩的事兒,這是應該的。”杜爸爸嚴肅地衝著栗子說著。
栗子點了點頭,隨後拿起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