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澤對我是喜歡還是愛,這個傻白羊估計自己都分不清。不折騰折騰他,怎麼證明我在他的生命裡晃來晃去過。
就這樣我晃過了頭,把他晃成腦震盪後遺症患者。他記性變得越來越差,不再記得給我過情人節,買生日禮物,我喜歡的不喜歡的一切他都漸忘。
某次約會他又不記得提前等我,還遲到了半個多小時,我酸言酸語道:“以前你說自己腿長跑得快,現在你腿也沒砍斷一截,卻比女人還磨嘰。”
“你以前遲到我有說過你嗎?”
我去!腦震盪後遺症患者是選擇性記憶。我也懶得和一個有病的人,再爭吵個喋喋不休。
女子當厚德載物,女子當冷靜冷靜,就這樣我冷靜到冷戰,冷戰到平靜,平靜到分手。
雖說不能把自己活成客棧,經歷太多過客,但也不能把自己當死過人的舊宅,一直迴圈哼唱愛情死亡曲。
選好化妝品,買對合身衣,我將自己漂漂亮亮地精裝修一番,再觀鏡子裡的自己,明豔動人。感恩徐澤那個腦震盪患者,病變之恩。
分手後的再次相見,是在上海南京路步行街的同學聚會上,他待我已如校園初見時那般美好,可我不想再拿把扇子重畫一個“悲”字。
看著他頻繁從我身邊來去,瞧著他那稜角分明的輪廓和高挺的鼻樑,熟悉是他,遺憾是我們。
“哎......!我們年級的‘模範情侶’都已分道揚鑣,讓我們這些光棍如何敢奢望天長地久的愛情。”錢志鵬向來無風起浪不怕浪大,他口中的模範情侶正是本姑娘和徐澤。
“嘚了哈,你憑實力單身,無戀可擊。”徐澤快速回敬了錢志鵬一句。
錢志鵬識趣地轉移目標,“磊哥,你什麼時候和我們夢欣分道揚鑣?”
這話不算奇葩,更奇葩的事在同學會上比比皆是。
曾經的校草’蔣勳’臃腫成油膩男,逢人就說:“愛情不可靠,保險最牢靠。”他這話一說,我們八成猜到了他的職業。
與校草再見的一幕幕,換來了無數女同學的慶幸,五六人圍圈一致感慨:“幸好當年他沒接受自己地追求。”
感慨良多後,大家將目光投向了那個有著文藝氣質的姑娘——白予涵。她在大一時將文雅情懷作成了詩,高聲獻給了校草。
我是絢麗的夏花,
你是靜美的秋葉;
你拾起我,
我依附你;
慘綠年華,
不負青春,
不負卿。
只是......,慘綠年華慘了青春也綠了卿。拆開看片言隻字,誰的青春不荒唐?
......
悠長的嗩吶曲打斷了我的回憶,一群送葬隊伍從我身邊路過。又一個人告別了他的一生,棺材外面哭著嚷著,棺材裡面再聽不到一言半語。
跟著這群披麻戴孝的隊伍緩緩前行,我隨波逐流到正街上,看著老人、中年、青年、少年、孩子從我身邊路過,同時也等來了一輛老舊大巴車,排隊上車離開了這裡——蕭橋村。
車子行駛著我以前走過的路,路上有個小女孩對爸爸媽媽說:“我要好好讀書,將來當一名老師,學校會分我們一個小房子,你們住房子這邊,我住房子那邊。”
那個小女孩和我倒有幾分相像,她心中最初的願望,從不是所謂的天邊,而是近在兩旁,最貼近自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