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新’上下,都看得出沈夢欣的才華,因此我們共同的師傅,選擇了手把手帶我,她說:“聰明的人可以自學成才,笨的人要費心教。”
不管師傅怎麼糾正,我都一直保持著一個習慣,習慣在完工後將作品附加上沈夢欣的名字,即使她並未動過筆。
在師傅的幫助下,完成了一部《漢時關》,這部作品有幸被一家巨頭看中。不善交際的我,請沈夢欣替我參加了洽談會,雙方達成合作的訊息傳回公司後,我立刻就將《漢時關》交了過去。
沒能等來上映,等來的是對方的起訴,起訴我違約交了部抄襲作品。公司不想把這件事鬧大,怕影響‘晨新’形象,兩方私下處理了,而我是被告知結果的人。
‘晨新’也算是仁至義盡,替我墊付了賠償金,為了向巨頭致歉,選擇了將我辭退,這裁決結果也算是情理之中。
會是誰將《漢時關》搶先賣給了別的機構?一路回想,除了沈夢欣,我想不出還有誰會有完整版。
應該會有別的答案,不會是她,我們相識8年,這8年的情誼怎麼可能抵不過一部作品?
狂奔回住所詢問沈夢欣,可房間空無一人,寂靜得連空氣都冰冰涼。我坐在淡紫色布藝沙發上傻等一夜,沈夢欣她一夜未歸,我們相識8年,8年以來第一次與她失聯。
明明心裡已經有了結果,我依舊不斷說服自己不是她,不會是她,她不可能背棄我。
找尋,尋一個結果,瞬間患上強迫症的我,找去了‘晨新’,又沿著餐館一家家收索,一路行至小崑山,才發現了沈夢欣的身影。果然她有心思,每次她有心思都會來這,這是她自己沒有察覺到的習慣。
我靜站在她身旁,任由冬季裡的最後一場雪停靠在我的身上,頭髮白了又溼了。沈夢欣可算回神看見了我,她戰戰兢兢蹦出兩個字,“……晴……晴。”
“嗯。”我只是回應,沒再多說一個字。
“我不會再回‘晨新’,他們欺騙了我,也傷害了你。”
我該信她,還是信我的智商?
“吳總問我要了《漢時關》,我以為她要剪輯宣傳素材,便給了她,結果……,她將作品賣給了別處,還以我的名義投遞。”沈夢欣抿了抿嘴,繼續說:“可能他們覺得,牽扯進我,你就不會把事鬧大。”
同一件事每個人表達出來的形式都不一樣,每一種形式都是那麼真實,可他們的真實都各自矛盾著。我唯一確信的事,沈夢欣並不瞭解我,不是因為牽扯進她我就不會鬧大,是我不愛鬧事,遇到可以鬧的事也只愛轉身逃跑,心慌就拼命逃跑,逃去能讓我心情平靜的地方,懶得和別人煩才是正解。
昨晚一夜的等候,今天一路的找尋,關於結束語,我想了三萬個字,最後卻只說了三個字,“知道了。”
深呼吸,捏一捏睛明穴,轉身朝她相反的方向走去,行到她看不見我的地方,再偷偷地回望。望著小崑山下的皚皚白雪,雪地裡留下了我們的腳印,不一會,雪又掩蓋了步步腳印,彷彿我們不曾走過。
醉了醒了又醉了,逃了回了又逃了,本以為放下了,試著再次與沈夢欣比肩。
可前幾日重回‘晨新’,發現忘記了的又記起來,師傅摟著我的溫度,像當初我離開時一樣的溫暖。師傅她帶了我四年,天天在我耳邊嘮叨“天道酬勤,手要勤心要靜腦子要打轉。”
這次再見她依舊愛嘮叨,只是話變成了,“什麼都信,什麼都不信。”
……
還有很多故事可以說,話剛到嗓子眼就嚥了回去,我靜靜看著白予涵,欲言又止。
“我是夜貓子,不著急睡,你繼續,繼續……”白予涵做出‘請’的手勢。
“我師傅口中的‘什麼都信,什麼都不信’,這是沈夢欣風格,師傅一直強調沈夢欣的話,她是在向我暗示什麼?”
“哦。”
我講那麼多話,她竟只回了我一個‘哦’,白予涵何時變得這麼惜字如金了。不行,得讓她攪和進來,“下面呢?”
“下面沒了。”
“……太監……。”
看她那隻想吃瓜,不想參與的淡定,哎……!這麼勁爆的秘密都勾不起她的八卦體質。
“下個月6號,我和徐澤訂婚,記得提前準備禮物。”說完矇頭睡去,任她掀被子,由她推攘我,就是不睜眼,我也惜之如金裝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