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
隨著一聲兇狠的咒罵,言丹煙感覺身上一輕,噩夢的沉重褪去些許陰暗。
言丹煙顧不上那邊兩人扭打的何等激烈,她癱軟在床上,看著頭頂耀眼的燈光,大口的喘息。
沒有什麼所謂劫後餘生的感想,言丹煙的腦子裡只有空白,伴隨著她自己劇烈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蓋過了所有的聲音。
這個男人是誰?為什麼要對她做這樣的事情?還有……這件事和顧西爵……有關係嗎……
言丹煙冷靜的想,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死死的盯著天花板上的燈。眼睛中沒有一點的色彩。
為什麼不是顧西爵呢,他不知道還是……
明明已經沒事了,言丹煙的淚水還是止不住的流。還有胳膊上的傷口。一張一合的露出瘮人的肌理來,鮮血更是在雪白的被褥上盛開出嬌豔的花來。
她顫抖著,雙手用力的抓住身下的被褥,十指指端已經失去血色。大片裸露的肌膚上佈滿紅印,臉蒼白的近乎透明,左側臉頰上的紅印腫起來一大片。
此時的言丹煙,像極了破舊的大布娃娃,狼狽至極。
“沒事了。”
男人從地上爬起來,脫下身上灰色的西裝外套,蓋在言丹煙的身上。
他帶著一副金絲架無框的眼鏡,深邃的眼睛下一片青紫,鼻樑高挺,嘴唇削薄。他衝著言丹煙微微的露出一個笑容,溫暖,充滿安全感。
男人摘下眼睛,揉了揉眼睛,關切的問道。“你還好嗎?”
言丹煙的目光死死的釘在男人的臉上,帶著些許敵意和恐懼。
男人微微詫異,低頭看了一眼,襯衫因為扭打變得凌亂,此時看起來他更像是一個欲行不軌者。
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男人的耳朵都變得通紅。他抬手整理了一下凌亂的領口,露出一小節陳舊的紅繩來,大概是什麼配飾的掛繩吧。他把它往衣服裡遮了遮。
“我路過門口聽見了踢門的聲音,然後又是各種撞擊的聲音,擔心發生了什麼事情。便找了人開了房門。”
她的心裡鬆了一口氣,可是她還是說不出話來,渾身顫抖的厲害。
“可惜讓那個混蛋跑了。”男人略帶歉意,他實在不是那個男人的對手。“對不起。”
言丹煙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
“你胳膊上的傷口很深,需要去醫院。”男人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醫藥箱,將言丹煙胳膊上的傷口做了簡單的包紮。“需要給你家裡人打個電話嗎?”
男人嘆了口氣,看向言丹煙的目光溫柔又無奈。
“這是你的手機吧?”男人從地上看到了正在震動的手機,顧西爵三個大字不斷地閃爍。“有電話,顧、顧西爵,要接嗎?”
言丹煙像是被按下開關,猛的坐起來,用力扣下電池,然後將手機扔到一邊,完全不顧剛剛包紮好的傷口將紗布染成鮮豔的紅色。
言丹煙坐著大口的喘氣,彷彿剛剛跑完馬拉松比賽,她環抱著自己,看著眼前的男人,突然嚎啕大哭。
她遇見過小偷,遭過搶劫,有過綁架,可真真正正讓言丹菸害怕到骨子裡的只有這一次,她自認為不是什麼大善人,也不是什麼三觀齊整的乖女孩,她不怕死,不怕窮,可只有這個,是她真正畏懼的。
男人沒有料到言丹煙的反應,微微一怔,有些心疼的將言丹煙擁到懷裡,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安撫著她的情緒。
不知道過了多久,言丹煙終於停止了哭泣,她的眼神依舊沒有光彩,至少她的目光有了焦點。
“我去給你找身衣服,然後送你去醫院。”
“以探哥哥……”
言丹煙伸手拉住男人的衣角,委屈的語氣以及哭的髒兮兮的大花臉和小時候一模一樣。
男人的腳步頓住,他沒有回頭,沉默了好久才出聲說道。
“我叫紀文軒,是聯華酒店的總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