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昭歪著腦袋,貓瞳轉來轉去,軟乎乎的小耳朵豎了起來。
她輕輕鬆鬆跳到青年懷裡,仰著腦袋親了親青年的下顎,又蹬著小短腿往上爬,柔軟的爪爪費力捧住青年的臉頰,尾巴輕輕掃過青年白皙如玉的手腕,熊腦袋“呼嚕呼嚕”的蹭著青年的額頭。
“嗷嗚~”
看醫生!
差點被一隻熊糊了一臉口水的青年抿起唇角,緊繃著臉將作亂的小東西揪了下來。
蜷縮的小爪子朝著青年張開,沈念尋手上只鬆了一點點力氣,雲昭就順勢跳了下去,穩穩落在青年結實有力的腰腹。
察覺到青年的縱容,雲昭傲嬌地揚了揚小脖子,踩著優雅的小步子順著青年腰腹往下。
尾巴在身後搖搖晃晃。
醫生瞪大了眼睛。
浴袍被雲昭咬住一個角往上掀開些,察覺到青年有制止的意圖,她立刻用爪子抱住青年的腿,軟萌的小臉兒可憐兮兮的。
然後快速咬著浴袍往上拽。
沈念尋已經捏著眉骨沉下眸子。
因為不配合治療,小腿肌肉萎縮得厲害,大片大片烏青和淤血觸目驚心。
能撐著像正常人一樣行走,就如同無法得到王子喜愛的小美人魚,每一步都踩在刀口上,鮮血淋漓。
眼眶酸澀得厲害,雲昭鬆開浴袍,小顆小顆淚珠子掉了下來。
砸在青年受傷的地方。
明明該是麻木到沒有知覺的腿,此刻卻彷彿落下的是灼熱的碳火。
沈念尋搭在椅子上的手背微微鼓起青筋,他垂眸,淡淡掃過自己的腿,感受到小東西眼淚砸下的滾燙,長睫微垂:
“怎麼又哭了?”
將手伸到小東西面前,淚眼汪汪的熊熊把自己哭成了小花貓,抽抽搭搭地伸出小爪子往自己手上靠。
“害怕?”
右腿勾住浴袍,沈念尋淡然垂眸,指節微屈,碰了碰小東西溢位來的淚珠子。
在指腹輕輕捻開,溫熱的,但不像是落在傷處那般灼熱。
奇怪。
像是錯覺一般。
碎髮垂下,遮住了青年眼底的大半情緒,哄著懷裡的小東西,他抬眸瞥了一眼站立不安的醫生。
剛要開口指頭就被雲昭抱住,她小小軟軟的一團,皺巴巴的小臉兒仰起,伸出舌頭舔了舔青年的指頭,用實際行動回答青年剛才的問題。
隨後又眨巴著貓瞳,安靜趴在青年胸口。
要讓他接受治療。
沈念尋微微蹙眉,眼睫垂下,晦澀的眼眸微暗:
“那麼關心我嗎?”
屈指捏了捏懷裡小獸軟乎乎的耳朵,聲音像雪夜迷茫朦朧的燈霧一樣輕:
“那就試試吧。”
骨節分明的手如玉般溫涼,他將手心和小獸的肉墊搭在一起,想到雲昭鄭重其事在他胎記處印下的場景,皙白如玉的頸項微仰,眼皮懨懨地垂下。
醫生不可置信地抬頭,慌亂拿出準備已久的銀針。
膝蓋和小腿的位置很快被紮成刺蝟,青年神色始終淡然,一隻手抱著小獸,另一隻手還拿了一份檔案在看。
雲昭扭頭看了一眼,心口密密麻麻的疼,尾巴捲起蹭了蹭青年的手腕,輕輕一跳落在醫生旁邊。。
沈念尋默默將檔案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