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說,一邊點開微信同學會群,指著其中一個頭像,說:“看,這就是他!”
何莞爾看著那頭像小小的一張照片,一陣失神。
那照片似乎是家屬大院裡大榕樹,而那微信名是,地盡頭。
確實是馮昔,因為這是他從中學時代就開始使用的網名,一直未變過。
七年了,她當年的一個錯誤的決定,讓她和他的生命裡,都留下深深的瘢痕和遺憾。
她沒辦法彌補,也沒有機會彌補,只盼著他能夠安好一點。
那一場車禍後,馮昔在花城住了一個月的ICU,何莞爾因為那時候已經開學沒法長時間留在花城,等她和教官請好了假,卻聽說馮昔已經轉院去了其他地方。
馮昔並沒有回到慶州,而是輾轉各地治療,但馮堅他們完全不告訴何莞爾馮昔到底在哪裡。
之後的數年,馮昔也從未和她聯絡過,電話號碼停用,QQ頭像再沒有亮起來過,何莞爾連道歉的話都得透過馮堅轉達,但一次次的上門,換來的都是周阿姨的責罵。
沒過多久,他們全家人都搬離了家屬院,還聽說馮昔已經去了國外治療。
這麼些年過去,杳無音信一般的馮昔歸國,還要參加同學會?如果她去了的話,是否就能見到多年未見的馮昔了呢?
可是她又答應了莫春山,明天要去見他小姨。
時間上,似乎有些衝突。
何莞爾定了定神,問:“明天的同學會是什麼時候?地點呢?”
丁珊一陣高興,掃了她的微信,忙把班級裡製作的數字版邀請函的連結發給了她。
何莞爾點開那數字邀請函,音樂響起,一張畢業時候的大合照躍入眼簾。
她看著那照片上一張張稚嫩的面孔,怔怔出神。
丁珊兀自興奮,拿著手機就要撥電話:“那我就跟班長說了,這次聚會他在組織,讓他給你留個位置。”
何莞爾醒過神,忙攔著她。
“怎麼了?”丁珊不解,不著痕跡地看了看她身上的衣服,似有所了悟。
她放低聲音,溫言勸道:“莞爾,就是個同學會而已,混得好混得不好都不是什麼重要的事,重要的是咱們能聚在一起。這樣的機會去一次就少一次的,我覺得你還是應該去。”
何莞爾知道她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也沒多解釋,只低頭垂眸,說:“讓我再想想吧,今晚給你回話。”
小包間裡,莫春山一個人吃了二十分鐘,還沒見何莞爾回來。
“莫不是迷路了?”他自言自語,端起桌面的酒杯,等觸到了唇才發現杯已空空。
看著對面空著的椅子,他似乎覺得心頭某個位置,也被挖去了一角似的。
他皺了皺眉,一絲焦灼爬上了眼角,不由站起身要出去找,剛好看到何莞爾推門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