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露臺上,何莞爾背靠著一根大理石柱子,咬著唇拿著手機發呆。
她猶豫了好幾番,終究還是放開了微信上的語音紐,手指向上一滑,取消了傳送。
想了一想,她又將剛才傳送給顧念的第一條語音刪除掉。
雖然明知道對面的是再也聽不見她聲音的顧念,可在道德底線的作用下,她還是沒辦法放心把莫春山的秘密放心講出來。
看來還是不夠沒底線啊——何莞爾想著,嘆了口氣的功夫就聽到身側響起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何莞爾一個激靈,下意識轉過頭去,看到莫春山正在緩步走來。
天啊,幸好她沒有說他壞話,要不萬一被他聽去一星半點的,可就不知道怎麼收場了。
被罵是輕的,一個不好被滅口才冤——安若愚的下場她又不是不知道,莫春山的手段真是讓人防不勝防,而以他對她的瞭解,只怕隨手就能設個又深又大的陷阱給她鑽。
她有些慌張,恰巧和他的眼睛對個正著,那幽黑的眸子映上一絲燈光,像是幽靜濃黑的隧道有了零星稀薄的光源一般。
她忙移開視線,一片混亂的思緒暫時收攏,強打起精神應付他。
莫春山踱步過來,看著她微微低垂的眼,問:“怎麼了?有心事?”
“嗯,”何莞爾捋了捋耳邊的髮絲,侷促地點頭,“有點想家。”
“是嗎?”莫春山微眯著眼,略帶審視,“那今天一天也沒見你和家裡人聯絡?”
他眸子裡別有深意,何莞生怕他看出什麼端倪來,急著轉移話題。
她趕快把作為罪魁禍首的手機放進包裡,手卻被又硬又窄的包身卡住了。
這什麼包包,真是反人類的設計!還好意思賣那麼貴,還偏偏一堆人搶。
何莞爾苦著臉,好容易把手從包裡抽出來,手背上已經被包裡那兩個紅包的硬角劃出細細的一條痕跡。
她靈機一動,趕快掏出那兩個紅包遞給莫春山。
“剛才你家裡人給的。”她說著,訕笑,“現在交公。”
莫春山皺著眉看著眼前的紅包,滿臉的嫌棄:“這不是你的小費嗎?給我幹什麼?你看我像丐幫的嗎?”
何莞爾簡直沒了脾氣,直瞪著他:“那你覺得我就是丐幫的?”
“不是嗎?”莫氏**微笑,“年薪二十萬的女強人。”
“你!”何莞爾氣得直跺腳,氣勢上來不過一秒,就被冷風鑽進鼻子打了個噴嚏。
莫春山笑得挺開心,一邊搖著頭,一邊脫下身上的大衣,要給她搭在肩上。
何莞爾一陣騰挪躲閃,擺著手拒絕:“我不冷我不冷,只是被暖氣烤得鼻子有點幹癢而已。”
什麼鬼,莫老闆還真是演上癮了?就他那弱不禁風的小身板,被夜風一吹只怕就要進醫院了,怎麼就好意思脫衣服耍帥呢?
“張牙舞爪地幹嘛?”莫春山聲音低下來,不容置喙的表情,“讓你披著就披著,還有人在暗中觀察我們。”
說著,伸手抓住她的小臂,拖得離自己近了幾分。
何莞爾驚了驚,只好一動不動地,任由他把衣服搭在她的身上。
“別苦著臉,好難看。”莫春山不滿地眯了眯眼,聲音帶著警告的意味,接著一手抓住一邊大衣的領子,接著往中間一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