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總是很容易賴在被窩起不來的季節。
何莞爾雖沒有賴床的習慣,但也正值週末。
再加上前一晚為了處理何一笑的事費了些心思,她醒來的時候已經天色大亮,窗外熙熙攘攘的車聲人聲。
她馬上從床上坐了起來,忍住撲面而來的寒意,十幾分鍾就捯飭好自己,準備出門。
從冰箱裡拿了瓶牛奶,趁著身體還熱乎一股腦灌進了肚子,何莞爾捏著拳頭對自己說:“又是元氣滿滿的一天哦!加油!”
是啊,她必須加油——先去報社處理完最後一篇稿子,再去處理何一笑的爛攤子所以今天必然是很耗費體力的一天。
然而一轉眼,她卻忽然從客廳的落地窗,看到了幾公里以外,那座每天都在變化的高架橋的雛形。
嘴角的笑容凝滯,她又想起了那個人。
九月底的時候,她剛剛注意到莫春山這個人的時候,這座橋連樁都沒有下好,現在已經開始鋪路面,只怕春節前後就要完工,至少提前完工四個月。
這樣的資料,不知道莫春山會不會滿意?
何莞爾苦笑——他是不是滿意,她哪來的立場去關注?就當做從來沒認識過他好了,或者,就當自己做了個美夢。
現在夢醒了,她也應該回歸自己的生活,做自己應該做的事。
比如,代替父親,守護母親和弟弟,守護這個家。
下午時分,何莞爾確定稿件無誤,交給小雷處理後續事宜後,匆匆忙忙趕到之前一晚她領到何一笑的地方。
從這公司的表象來看,還算正常,來來往往的員工既不猙獰也沒有大花臂,還都襯衫西褲穿得規規整整的。
前一晚上,她來領人的時候,關著何一笑不讓他走的顯然是幾個馬仔,沒什麼文化只會罵髒話,對著何莞爾嘴裡不乾不淨佔著便宜。
她當時正在起頭上,一起腳撂翻了一個,那馬仔躺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這才鎮住場子。
小馬仔成不了事,所以今天她要見的,是這公司信貸部的什麼張經理。
既然叫經理,那肯定不是馬仔了,至少也是管著馬仔的話事人。
何莞爾喝了一杯茶,就看到所謂的話事人來了。
正如她所料,這張經理沒有什麼大花臂,反而一身的襯衫西褲,人模狗樣溫雅得很。
他笑容滿面:“何小姐,昨晚多有得罪,我們員工不會說話,還請見諒。今天請何小姐來,就是希望大家心平氣和,好好商議處理舍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