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後，夜沉淵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極輕柔的在小丫頭脖子處落下了毛筆，只是片刻功夫，葉凌脖子處稍下一些的地方，多了一隻活靈活現的小胖狐狸，光看著就狡猾得緊。
千年墨乃魔界可遇不可求的極品墨，永不褪色，且烙印在靈魂之上，不可磨滅。
整個大陸，魔界，暗夜帝宮最後剩下的千年墨，全部用來給小丫頭畫了小狐狸，從此之後，他再也不會弄丟他的小丫頭。
小丫頭捉弄他，大概也是心裡有氣的。
那現在，他們扯平了。
她脖子上有一隻永不消失的小狐狸，他脖子上同樣有一個小丫頭咬出來的深深牙印！
夜沉淵淺淺的暗金色眸子微眯，雖然胖，但還是美絕人寰的俊顏上唇角邪魅勾起，青蔥且骨節分明的大掌在小丫頭手腕處輕點了一下。
沒了昏睡咒的壓制，葉凌幾乎是瞬間就醒了過來，房間裡多了個人，不可能察覺不到。
“怎麼？暗夜帝君什麼時候多了一個隨意擅闖女子閨房的癖好？”葉凌語氣沒有起伏。
今日的那一盤紅燒肉，目的就是讓夜沉淵來見她。
可見了他，卻不知為何，除去了最開始的擔憂，她心裡反而更有壓制不住的火。
眼見這小丫頭一副要吃人的德行，夜沉淵一撩墨色錦袍，反而也死皮賴臉的在軟塌上坐了下來，一腳曲起，勾勒出修長的雙腿，一雙眸子暗金色分明，帶著一股子痞勁兒，目光灼灼地盯著她，氣定神閒開口：“分明是丫頭邀請本王來的，怎麼又不好意思承認了？口是心非的小丫頭。”
夜沉淵對著葉凌綻開一抹清華瀲灩的笑，溫潤矜貴的聲音帶著邪魅低沉：“你明知是本王，也明知很多事情都不對勁，卻為何不問本王？”
葉凌同樣眸子停留在夜沉淵那雙暗金色眸子上，裡面是她的倒影，她忽然伸出一根瑩白的手指指了指夜沉淵的心口處，臉上沒什麼表情，有些漫不經心：“夜沉淵，你想讓我問你什麼？是定下的婚約？還是生死契怎麼解開了？亦或者是誰幫你來到魔界？還是暗夜帝君的身份？我該問哪一件？”
又或者，哪件都不該問，樁樁件件都是為了她，她心裡再清楚不過。
可再要仔細的問下去，刨根問底，他們終究是一樣的人，就連選擇也是同樣。
她一樣。
他亦是。
為了對方，隱瞞一切不好的事。
這才是她心裡難受的地方。
“丫頭。”夜沉淵緊緊握住她的手，聲音很是低沉：“你若是能對本王多一些信任，該有多好。”
葉凌一聲不吭，眉眼皆涼。
“丫頭，你若信本王，就當知道，你是本王生生世世認定的妻子！你若信本王，就當知道，除了你，本王也永遠不會去認識別人。”
“你若信本王，就當知道，就算死，本王也會解開生死契！”
“你理智到極端，可以親手毀掉你認為一切不合時宜的感情，甚至可以獨自承受後果默不作聲，可本王不是！”
“你不是本王權衡利弊之後的選擇，而是本王怦然心動後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堅定！就算死，也要死在一起！”
夜沉淵暗金色眸子彷彿穿越了生生世世，鎖定了她的靈魂，生生世世，糾纏不休！
這一刻，葉凌整個身子都僵住了。
那她呢？
倘若夜沉淵問她，她又該怎麼說？
和容景的幾百年糾葛？
還是被種下的束心蠱？
又或者是她要尋找的六系元素本源？
更或者是大師兄對她有過的感情……
滔天仇恨……重生一世。
這一切的一切，三言兩語真的說得清嗎？
比起他對她的愛，她不及他。
這對他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