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金海流雲峰。
當年一戰,徹底摧毀的地方。
千樹萬樹的紅葉,愈到時候,愈是紅豔,遠遠看去,就像火焰在滾動。
流雲,金海,紅葉,當年有多喜歡,如今就有多深的恨意。
葉凌一步一步朝著流雲峰頂而去,一路所過之處,皆是掛滿了盞盞蓮花明燈,和從前一樣。
可就在紅衣女子經過的一瞬間,所有蓮花燈都化為了飛灰。
就好像她和容景之間,已經斬去所有聯絡,過往清零。
流雲峰頂,容景站在那裡。
他身上潔白的袍子幾乎曳地,卻不染一絲纖塵,他雪白長髮直直垂在身後,銀光籠罩周身,驚為天人的眉宇面貌間掩不住的清高傲岸,略有些單薄的唇比常人少了些血色,淡然帶著冰冷的目光。
容景靜靜地看著她,長身玉立,眉目如畫,眼中毫無半點戾氣,只是向著此處投來淡淡地視線,竟彷彿掉落此地的謫仙一般。
他明明什麼表情都沒有,只是這樣直直地看著她,對上紅衣少女那雙深邃到極致的眼眸,心臟就彷彿被牢牢抓住了,她想殺了他。
那一身繡著玄奧符文的雪白錦衣覆在他修長的身體上,薄如蟬翼,輕盈無比,隨風微動,仙氣繚繚。加上臉側自然垂落的雪白髮絲,整個人顯得無比空靈而通透,俊美卓絕。
容景看著她,似乎在說給自己聽,清冷孤寂的聲音開口了:“葉凌,我似乎忘記了一個人。”
葉凌看著他,過往的記憶歷歷在目。
流雲峰相識,花燈賞月,百年相護,執劍靈界,可如今,她心底皆是恨意。
“我真的忘記了一個人。”
“她在我心裡留下了很多東西。”
“我想見見她,如今我來了,可她……應是恨我。”
容景輕笑:“很久以前,我曾想過,若是對你出了手一切都沒有辦法挽回,我也想過很多次我們再見的場景,我想過……終於有一天……我終於放棄你時候的樣子。”
他這一輩子沒有對她說過任何謊話,唯有一次,卻是那樣慘烈的結局,可若是重來一次,他還會那樣做,就算她恨他,至少他也能死死住在她心裡,只為了她能夠更好。
他記得凌兒跟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你會永遠保護我不被人欺負?若是這樣,我信你。
也記得她和他說過的最後一句話:我以我血全天道,若有來世,誓殺容景。
他記得她對他所有的淺笑嫣然。
也記得她對他字字句句的殘忍。
“我該是恨你的。”葉凌眸子落在他身上,冷如寒冰,恨意翻滾:“怎樣才算深情?挫骨揚灰還是萬劫不復?似乎你在我身上都一一應驗了。”
容景心底一顫,仿若不聞,冷風吹過,他衣角被冷風捲起,整個人如冬夜裡的寒風,沒有一絲溫度。
葉凌手腕之上的紅雲錦毫不留情的刺向容景!速度快到沒有經過任何思索!下一刻,容景整個胸膛都被對穿!一點一點加深的血色染紅了白衣。
他沒有躲,只是看向她。
而靜寂的房間內,紅衣少女仍舊沒有醒來,可那一根若隱若現的冰藍色細線,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斷了一截。
“容景,我說過,若是再遇你,定會殺了你!見你一次殺你一次!你我之間的情誼早就斷的乾乾淨淨,這些帳,我會一次一次的跟你算清楚!”葉凌面色極寒。
“如果恨我能夠讓你記住,你恨我,沒關係。”容景同樣聲音極淺。
“記住你?”葉凌聲音冷到了極點:“你有什麼讓我記住的?我們之間除了恨,什麼情誼都沒有!能夠為了一件神器什麼都做得出來的人,如今你來找我!豈非可笑!”
容景本就白的清透的臉上頃刻間血色全無。
當年走的那一步,就再沒有回頭之路了,可他不會放手,就這麼放手了,他就不是容景了。
容景看向她,目光犀利,眸子裡多了什麼勢在必得的佔有慾,陽光打在他身上,雅緻謫仙,染盡風景,可語氣卻是冰寒的:“凌兒,你我之間沒有那麼輕易便徹底斷乾淨的,就憑我們相識百年,就憑你曾經以命護我,就憑為你我會等你千年萬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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