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上,良久,灰衣老人方才緩緩睜開雙目,臉上的疑惑之色卻是沒有減少半分,反而憑空增加了許多,“孩子,你家中早年可得罪過什麼了不得的大人物?”
“沒有。”梁思北顯然沒有想到灰衣老人會問出這麼個奇怪的問題來,略作思考,便堅定了的搖了搖頭,他自幼喪母,父親又是個城中知名的老酒鬼,常年喝醉便睡,醒了又喝,又豈會去得罪什麼大人物
“那就怪了。”
灰衣老人微微皺眉,“根據老夫方才的仔細探查,你的經脈奇寬,根骨絕佳,按理來說在天賦上應該絲毫不弱於你妹妹才對。可惜……”
雖然此刻的心早已經提到了嗓子眼,但梁思北還是強行保持住鎮定,語氣盡量顯得平緩,“前輩但說無妨。”
“按照老夫的推測,應該是有人在你很小的時候便使用‘絕脈’之術,強行封住了你的經脈,導致靈氣無法流轉,自然也就無法開出玄脈了。”
灰衣老人臉色微顯凝重,“而且那人的實力很強,老夫費盡手段也只是能夠堪堪探查出來這一部分,想要再進一步卻是無能為力。”
“只是讓人老夫頗感費解的是,如此實力的強者,在整個王朝西北部也找不出多少,又何必費這麼大的力氣,專門去斷了你一個普通少年的修行之路,也不願做出多餘的傷害,所以才會詢問你家中早年是否得罪過什麼人。”
灰衣老人每說一句,梁思北的臉色就蒼白幾分,到最後幾乎變得毫無血色,緊緊抿著嘴唇,並不說話,心中積累的憤懣卻是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究竟是什麼人,和自己有何種深仇大恨,竟然不惜施此毒手,斷絕了自己的修行之路!
“那前輩,你能幫我哥哥打通經脈嗎?”
清脆中略帶了幾分膽怯的聲音傳來,梁小悅如水般的大眼睛盯著灰衣老人,“只要你能打通,我就跟你走。”
灰衣老人聞言頓時一滯,隨即苦笑著搖搖頭,“不能,施展封印的那人實力在我之上,老夫確實是無能為力啊。”
“那你能帶我哥哥一塊去長陵宗嗎?”梁小悅依舊睜大眼睛問道。
“不能。”灰衣老人再次苦笑著搖搖頭。
“那我也不去了,哥哥不去,小悅也不去!”小妮子撅了撅嘴,絲毫不顧及在一旁早已看得瞠目結舌的青衣人。
有些頭痛的揉了揉額間,看著噘著嘴一言不發的少女,灰衣老人不由頗感無奈,作為長陵宗的堂堂第二太上,向來都是別人求著拜師自己不帶理的,沒想到今天在一個小女孩面前吃了這麼大的閉門羹,卻偏偏還生氣不起來。
“好,只要你能拜老夫為師,修行玄術,老夫就帶這小子一塊去長陵宗!”
沉默半晌,望著那依舊緊緊盯著自己,略顯幾分倔強的梁小悅,灰衣老人終究是招架不住,心一軟,接著道:“但有一點,他入我長陵宗之後身份只能是最低等的雜役弟子,而不是先前所承諾的記名弟子。”
“哦耶!謝謝前輩。”梁小悅幾乎是興奮的跳了起來,她對記名弟子與雜役弟子之間究竟有何差異,並沒有什麼明確的概念,她只知道哥哥可以跟自己一起進入長陵宗修煉,不用分開,就已經很滿足了。
看著歡呼雀躍的少女,灰衣老人乾枯的臉上也是悄然浮現出幾絲笑容,下一刻卻將臉一板,故作嚴肅,“怎麼,還叫前輩?”
“是,謝謝師父!”
梁小悅從小跟著梁思北長大,別的沒學到,那股察言觀色的本事卻是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當即跪下,磕頭行了拜師大禮。
“哈哈,好好好,乖徒兒,快快起來。”
灰衣老人頓時老懷大慰,伸手將梁小悅扶起,眉間滿是掩飾不住的笑意,明顯對這新收的小徒弟極為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