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最前列的,是一千手持長戟的禁軍,但他們在沒有任何命令傳來的情況下,哪裡敢去阻攔面前的騎兵呢。
況且禁軍平日裡大多都是做些維持京城秩序的雜事,他們很少有人上過戰場,哪裡能夠在兩千騎兵的衝鋒陣列下堅持的住。
幾乎剎那間,一千禁軍便嚇得四散而逃,僅有不多的兵士能夠站住陣腳,但當他們提起長戟時卻發現,這種又重又長,華而不實的禮儀兵器似乎並不足以抵擋住騎兵的衝鋒。
“殺”
在喊殺聲中,那些騎兵們便衝到了送葬的隊伍中來,在齊國宗親和列國使臣面前,一場騎兵對禁軍“儀仗隊”的屠殺開始了。
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原本在送葬隊伍前列的千名鎧甲明亮,長戟林立,手持青龍旗的禁軍們便被繳了武器,蹲著在了一起,他們的四周則有百多具屍體橫亙遍野。
這些齊國宗親和列國貴族們看著四周圍躺著的滿地死屍,頓時哭嚎聲四起,嘔吐者良多,那天使少師少保也嚇得面如土色,戰戰兢兢地躲在了自己的馬車之上。
騎兵們將這數百官員使者圍在了中央,其中一名身著亮甲,腰跨白馬之人打馬上前,對著隊伍中一名穿著孝服的中年人問道:
“誰是蕭子堰、誰是蕭望。”
那中年人抬頭看著馬上之人,還沒有說話便覺得一股熱流從自己的褲下流出,他想跪下來,卻發現自己的兩腿已經毫無知覺。
“這,這,那,那,啊!”
中年人被嚇得支支吾吾,還未等說話便被那馬上之人一鞭抽到了臉上,只抽的那人躺在地上立時便昏死了過去。
“蕭望、蕭子堰在哪裡?”
馬上之人似乎沒有了耐心,隨著又一聲喝問聲響,他抽出腰刀,緊抓馬韁,身下的白馬便立起了身子嘶吼起來。
這馬上之人先後兩聲問罷,便立刻有人明白了過來,看來這些騎兵只是來找蕭望、蕭子堰麻煩的,便都在內心中鬆了口氣。
但這些人中誰又敢去得罪齊國正卿蕭望和未來的國君呢,所以那人說完後,眾人只是低下頭來緩緩後退,卻沒有人敢告訴那騎馬之人答案。
馬上那人嘿嘿一笑,便揮了揮手,只見數名騎兵便從隊伍最前方的馬車上揪下來一人,眾人定睛一看,那被揪下車的倒黴鬼正是天子少保姬策。
此時,那胖乎乎的姬策被數名騎兵“前呼後擁”著“請”到了這騎馬之人的身前。
“我乃是天子少保,姬策是也。爾等何人竟敢冒犯天使天威?還不放下兵器,我替你向齊國公室求情,免你一死。”
姬策來到那人近前,抬起頭頗為不屑的與那人說道。
這話語在姬策高傲的神情姿態配合下,別有一番縱橫捭闔的氣勢散發了出來。彷彿這世間萬物都在這胖乎乎老者的掌握之中。
馬上之人聞言嘴角上揚,微微一笑,他緩緩提起手中的刀將它舉過了自己的頭頂。
正在此時,那姬策似乎像是變了個人似的,緊走幾步上前抓住馬的韁繩大喊道:“蕭望、蕭子堰在那裡,好漢切莫心急,我方才還未將話說完。”
說罷後,便立刻轉身,將蕭望和蕭子堰所在的方向指與那騎馬之人。
那人點了點頭,他身後魚貫而出數人又將姬策“請”到了前面,向著他方才所指方向而去。
不一會,便聽人群中響起了求饒的聲音。
一名白髮老者和一位十來歲的少年同時被騎兵拖了出來。
哭泣成淚人的蕭望已經顧不上自己糊滿了鬍鬚的眼淚和鼻涕,此刻只是一個勁兒的對著那些騎兵們哀求著討饒,然而那些兵士卻絲毫沒有“同情心”的將他和一旁不發一言的蕭子堰綁成了粽子,扔到了事先準備好的馬匹之上。
那騎馬之人遠遠的看了兩人一眼,見他們被綁在了馬上後便轉身打馬向東飛奔而去。
剎那間,兩千騎兵以及被綁去的蕭望、蕭子堰便消失在了其他所有人的視野之中。
“快,快去我軍大營,讓他們派人去追擊這夥賊人。”
騎兵走後,已被嚇得萬分沉寂的隊伍中,一名老者突然怒吼著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那人正是楚國令尹羋梟,他此刻已經紅了眼睛,歇斯底里的向著周圍的人發出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