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張孜彧卻“呵呵”一笑,彷彿是聽顧道遠講了一個笑話一樣。
“你笑什麼?”
顧道遠見張孜彧在笑,便有些不悅之色,不快的說道。
“宰冢大人是關心則亂啊。
你真的相信鄧子汶會不明白你所講的策略才是正途?
你只見今日朝堂之上他們君臣痛哭流涕,真以為他們心憂國事?
宰冢大人,論才幹謀略別說滿朝文武,就連上將軍也不及你,但論識人心數,那我說自己第二,沒人感言自己第一。
今日他們給你演了一齣戲,如果你今日殿上執意要按照自己的意思進諫,那麼秦公正好藉此機會除掉你,理由便是忤逆君意。
他日上將軍如果問罪,國君正好可以藉口說他在慌亂氣頭之上,誤殺了忠臣而已。
你以為上將軍會為你報仇,誅殺國君嗎?”
講完後,張孜彧斜眼看了看沉思的顧道遠,端起手中的香茗喝了一口。
顧道遠聽罷,果然一聲冷汗浹背流下。
回想自己與鄧子汶所辯內容,恰恰是鄧子汶故意說了一些違背兵家大忌的話,去引自己反駁。
一旦自己上當,先駁鄧子汶,再駁順著鄧子汶所講內容下令的秦公,那麼“氣頭上”的秦公下令殺了自己也並非難事。
想清楚了這點,他向張孜彧投去了感激的目光。而張孜彧卻又搖了搖頭說道:
“話雖如此,不過他們這麼做,連我都覺得十分危險,說不定不到半年,河西、原州皆會丟失,到那時無兵無地,國破人亡便在旦夕。
他們在依仗什麼呢?”
聽完張孜彧所言後,顧道遠也思索了許久,這才說道:
“國君和鄧子汶在賭,賭雍雲祈能夠光復河西郡。
賭上將軍走後,原州兵馬能夠死守原州的同時也將兵力消耗殆盡,上將軍變成無牙的老虎。
賭戎人已是強弩之末不再攻擊京畿。
賭齊國不再攻擊燮玉關,雍欒便能領兵回援京畿。
到時候,上將軍沒了兵馬,左將軍又已身死,國事便再次雍家一家獨大。”
隨著顧道遠緩緩說出,張孜彧有些不可思議般的看著顧道遠。
而恢復鎮定的顧道遠轉頭看了看張孜彧便笑道:
“我們的這位國君,雖然志比天高,但未免有些偏激了些。”
說完此話後,他看了看聞言一笑的司寇又說道:
“賭其他的事情,或許還有所依仗,上將軍派出王敏將軍死守原州,不被戎人攻破也並不是做不到的事情。
雍雲祈以秦軍精銳收復被叛亂百姓佔據的縣城,也不是難事。
戎人才與左將軍十萬大軍鏖戰,死傷定為慘重,至少三個月內戎軍定無法再次南下。
唯獨雍欒一旦回援京畿,他雍道成就能肯定,那雍欒沒有了中更和左更大人掣肘,不去把持朝政,不去貪圖國君之位?
今日觀國君對左更大人之死頗為傷心,還以為這小子還記得上將軍與左將軍輔佐其登基之恩,但沒想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