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樗裡哥哥,你閃爍的眼神已經欺騙了你,我說為何哥哥總是不近女色呢,原來好這口。”
馬元聽到樗裡驊強行辯解後,便彷彿是發現了一件極有趣的事情,興沖沖的說道。
而且,方才當他聽到了樗裡驊對奪取朝那信心頗足後,內心也是放鬆了下來。
便只抓住此事向樗裡驊展開了攻勢,因為這也是馬元第一次近距離的觸碰到了樗裡驊的內心深處,所以他自然不會放過這樣一個天賜良機。
“你小子,說些什麼,沒有的事情啊。”樗裡驊繼續辯解道。
“說吧,樗裡哥哥,憋在心裡還是挺苦的吧,我馬元向天發誓,此事絕不會對第三人說,如果違背誓言則天打五雷轟,生死骨揚灰。”馬元面色凝重對著樗裡驊發起了誓言。
樗裡驊見狀,不由得頗為無奈,想了又想,一再的猶豫過後便對馬元說道:
“也沒你想的那般不堪,其實也就是我喜歡的一位姑娘便是戎人罷了。
不過,我對她也沒有什麼非分之想,畢竟戎秦有別,現在又是戰時,怕是我們此生再也不會相見了吧。”
說到此處,樗裡驊不禁又想起了明月清泉下那身著白色紗衣唱著《蒹葭》的女子,想起了清水縣東那片山坡上策馬賓士的虞歆兒。
三個月了,你在哪裡?可還安康?
樗裡驊低頭沉思,心中又浮現出虞歆兒的身姿和容貌。
而他身邊的馬元卻難得的靜悄悄的不發一言。
他悄悄的在樗裡驊的身邊坐了下來,側著頭凝視著樗裡驊時而微笑,時而嘆息的有趣畫面。
過了一些時間,樗裡驊便從沉思中醒來,見馬元對著自己面露微笑,便也向他尷尬的笑了笑。
不知為何,自己面前這個紈絝子自己總是生不出惡感來,而且從心裡便相信於他。
隨後,樗裡驊便將自己與虞歆兒初會到再會的經過向馬元娓娓道來。
馬元也認真的聽著樗裡驊將他與虞歆兒的往事一一說出,但他的表情卻從開始時的訕笑,再漸漸的變為了若有所思,再到凝重。
當他聽樗裡驊說那虞歆兒對自己講,若是自己死在草原,馬兒會告訴她,死在山上,鳥兒會告訴她,死在水裡,魚兒也會告訴她,到時候她會去埋了樗裡驊時不由得臉色大變。
樗裡驊當然看到了馬元神色的變幻,他還以為馬元得知自己喜歡的女子不僅是戎人而且還是戎人的將領後生出了逆反之情,便匆匆對馬元說道:“馬兄弟,這件事還請你......”
剛說到此處,馬元的臉上卻又浮現出了苦笑之色。
他對著樗裡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緩緩對樗裡驊說道:
“我發過的誓言哥哥放心便是,不過我想哥哥與那虞歆兒終究是沒有什麼結果的,原本還想勸勸哥哥幾句,但現在倒也不怎麼擔心哥哥你了。”
聽聞馬元說完此話,樗裡驊內心中沒來由升起了一絲頹廢的感覺,但他也確實好奇馬元所講彷彿另有深意,便問道:“馬兄弟可是知道些什麼嗎?”
馬元嘆了一口氣道:“小時候曾聽聞舅舅回到家中對我講過戎人的許多故事,這些故事就是大周天下也沒有多少人能夠知曉的,都是無數鐵鷹劍士冒著生命危險所換取的情報。
其中很多事情過於匪夷所思,所以我都沒有當真過,但聽哥哥今日所說,我便知道了,舅舅當初講的那些故事確實都是真的。”
說到這裡,馬元有些同情的看了看樗裡驊,似乎在猶豫該不該將這些事情告訴樗裡驊,但最終他還是跺了跺腳,彷彿是下定了決心般對樗裡驊說道:
“舅舅曾說,當初姚君帶領大周天下子民與戎狄交戰十數載才將戎人徹底趕出關外,這是普天下人都知曉的事情。
但實際上,姚君是與當時戎人的單于達成了一些妥協,這才奠定了當今天下的格局,所以世人所知的姚君出關戰敗而返這件事本身就是假的。
而姚君與戎人單于達成的妥協便是,由戎人抵禦西方的蠕蠕,作為回報,姚君承諾將不會繼續對戎人斬盡殺絕,而是將大周邊界定於蕭關及秦嵐、須彌十二散關,今後絕不西進。
為此姚君親自導演了西征戰士傷亡慘重的戲碼,並且編造了西出百里則會產生異變暴斃而亡的謠言。
因為他們知道,關西之地的某些地方確實會讓人產生異變病斃,所以姚君將此事公之於眾後,天下人更是相信西出百里之外都會是死地這個事實罷了。
但哥哥想想,如果真是關西之地都會導致病變身死,那麼那些戎人為何不會死呢。”
聽到這裡,樗裡驊點點頭,對馬元說道:“這些事情其實我也曾聽介子說過,但介子曾講這些事情都是流傳在一些核心家族和公族之家的,而且幾乎所有人都覺得這些事情僅僅是個故事而已,並不可信。”
馬元微微一笑道:“這就是姚君厲害之處了,她為了達到假釋真相的目的,不惜改寫史書,親口指鹿為馬,這才有了今日大家的共識,就連原本知道真相的那些家族後人,都覺得真是假,假是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