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小酒館外牆上的塗鴉那樣,玉林街是一條集藝術與煙火氣息與一體的街道。
深夜的玉林街上,霓虹閃爍,再加上五月份席面涼風,就讓人覺得異常舒適。
霓虹下的行人如林,車輛如龍,川流不息。
尤其是在那生活廣場上,天橋上、荷花池旁,人數聚集更甚。
趙守時與裴韻書站在荷花池旁的玉林橋上,腳下就是荷花壇。
荷花壇明明近在咫尺,卻很難看到水面,因為碧綠的荷葉鋪滿荷塘,映入眼簾的只有一片翠綠。
時值五月,正恰小荷初開,淡淡的荷粉色就像那女子兩頰恰到好處的紅暈。
霓虹照耀下,還有幾隻蜻蜓在上面盤旋,許是這荷花過於豔麗、嬌嫩,讓其不知該在何處落腳。
正應了那句【小荷初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
視線越過荷花壇,便可以落在人頭攢動的生活廣場上。
廣場上不僅僅只有遊玩、納涼的行人,還有不少藝人在表演。
或唱歌、或魔術、或雜耍,甚至還有人在表演並不常見,見了也大多被誤以為是京劇的川劇。
只見那位川劇演員做金雞獨立狀,一手拎著袍子,另一手在臉上一抹,便換了一張臉譜。
如此反覆三次,便是三張截然不同的陌生面孔,或大喜或驚詫,或震怒。
有道是【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
趙守時並不懂川劇,卻也知道對方這短短時間展露出來的技巧,起碼需要數年打磨。
可惜這位的表演在外人看來並不那麼吸引人,至少遠不如距離他並不遠的正在唱歌的女孩。
這女孩的勇氣尚佳,但唱歌其實也就是愛好者程度,但因為她年齡、漂亮,周圍圍了裡三層,外三層。
要不是再廣場太小,趙守時都懷疑是不是能圍上它十八層。
整個廣場的人數並不少,但被女孩吸引的就有三成。
再撇來其他對這些‘藝術家’們表演並不感興趣的群眾,分流到其他藝人周遭的可想而知。
就像那位川劇演員的身邊就只圍了八九人,其中還有兩個小孩好奇,拉著大人的手不讓走。
人數很少,卻並沒有影響這位川劇演員的表演。
可能對他來說只要周圍有觀眾,作為演員就應該拿出自己最大的誠意表演。
可能對他來說演出只是一種態度,隨時隨地隨性,與他人無關,只與自己有關。
其他許多正在表演的藝人們都與川劇演員的表演差不多,但大家都沉浸在自己小世界裡。
以點概面,許多老輩傳下來的技藝並不被大家接受與喜歡,甚至隱隱要被時代拋棄,時間消磨。
但正是有那麼一群人還在堅持,讓這股越發微弱的火苗一直不曾熄滅。
只是、誰有知道能堅持多久的。
或許許多年後,這些傳統技藝在某個人的帶領下,重新煥發榮光。
就像桃心之於相聲。
但更大可能是很多人都不記得它們曾存在過。
“川劇曾是我們這裡最流行的戲劇表演方式,還是國家的非遺文化。可惜現在都沒人喜歡了。”裴韻書怔怔的看著前方,呢喃一句。
過了一會,她又說道:“似乎不只是川劇,很多傳統文化技藝都在消失。像戲劇的黃梅戲、傳統技藝的打鐵花等等。”
“確實。”趙守時點點頭,又說道:“時代在進步,很多東西被新興事物代替是不可避免的。
像川劇、黃梅戲跟電視、電腦、手機相比,真的是毫無競爭力。還有你說的打鐵花,作為傳統技藝的它的操作難度很大。
但視覺效果卻並不比煙花強多少。而後者的門檻是什麼呢?是沒有門檻,即便你只是稚童,都可以從中得到樂趣。”
不等趙守時說完,裴韻書便氣呼呼的瞪著趙守時。
是,趙守時說的很對,很有道理,但他的話還是太氣人了。
趙守時自知自己的話可能讓裴韻書有些惱,但、、事實如此,總不能昧著良心說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