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窗外,橘紅色的太陽從地平線上升起,就像昨天一樣。
站在窗外的趙守時沒有去看那代表朝氣的新陽,而是直直的望著窗外馬路上的車馬游龍與人來人往。
兩個小時前天還沒亮趙守時親眼看著兩個熟悉的身影從走出酒店,走到馬路口。
搭車離開,直到視線不可見。
那是孫覓秀與孫熙熙,她們選擇離開這家叫鳳凰的酒店,離開這個叫豐都的縣城。
離開這座叫俞都的城市,離開趙守時的世界。
不出意外的話,未來的他們不會再有交集。
就像是從你的全世界路過一個普通遊客。是2920W分之一。
···
昨夜之後,清醒過來的趙守時心情複雜,尤其是聽著洗手間因為洗澡而響起的流水聲,讓他有些不知要以何種態度去面對對方。
直到對方出來,他都沒有想好,或者一團亂麻的他根本就不可能想好。
躺在床上裝睡的他微眯著眼睛看著藉著窗外的月色,隱約看著身穿睡袍的她。
眉頭緊皺,行動很慢,腳步也有些蹣跚,時不時的扶牆,扶衣櫃。
二十多年的積蓄,豈是玩笑。
她將地上凌亂的衣服一件件撿起。自己的穿上,趙守時的疊整齊放在床尾的春凳上。
將開著口的打包盒的蓋子蓋緊,將桌子擦拭乾淨,把各種垃圾放進垃圾桶內。
將房間內的環境恢復到昨夜她來之前的佈置後,她毫不留戀的開門離開。連一句告別與試探都沒有。
她走了,就像從來沒有來過一樣。
但身為當事人之一的趙守時卻絲毫沒有這種錯覺。
腦海中的記憶,身體的感觸以及身下滿是褶皺、有些許水印痕跡的床單都在證明那不是一場夢。
因為昨天的一場車禍,他對自己以往的準則產生了質疑與猶豫。
因為昨天的一場車禍,她終於想要走出那座自己堆砌的牢。
他們走到一起,然後分開。
最後,她不辭而別。
而他也終於明白,原來昨夜她說的【我要報復】並不單單指慫恿丈夫離婚再娶的婆婆、為了“兒子”而越發疏遠乃至近乎成仇的丈夫。
還有她的小姑子為了將原本跟她毫無干係的酒吧奪到手,甚至不昔詆譭孀婦嫂子的聲譽;還有其他覬覦她的酒客們。
甚至還包括第一次見面就武斷給她貼上標籤的趙守時也在被報復的名單裡。
乃至,連她自己本身也是被報復的物件。
這是被冠與‘報復’名義的一刀兩斷。
與過去、現在說再見。
故事的開頭總是這樣,適逢其會,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