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奼紫嫣紅開遍，
似這般都付與斷壁頹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
賞心樂事誰家院。
朝飛暮卷，雲霞翠軒，
雨絲風片，煙波畫船，
錦屏人忒看的這韶光賤。”
這一段《皂羅袍》程橋一唱得極為尷尬。
沒有水袖，沒有化妝，好像自己的一切都已經暴露在了所有人面前，連一點遮羞的都沒有。
特別是視線不經意間對上李梓顏那及其愛慕的眼神，程橋一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雖然知道這是在演戲，但是還是會不自覺的感到尷尬。
這一段唱完，李梓顏按照著劇本大聲叫好，程橋一絲毫不在意，立馬轉頭繞到桌子後面。
耿偉也說了，這個桌子現在就是給他當後臺用的。
前面唱戲覺得尷尬，現在身上明明什麼都沒有卻依舊卸妝也讓不覺得好到哪裡去。
耿偉在一旁仔細的看著程橋一的表演。
他對李梓顏的表演算得上是熟悉，他的所有重點都落在了第一次表演的程橋一身上。
看著程橋一對鏡理紅妝，耿偉忍不住嚥了口唾沫。
要是現在是在真的拍攝，他一定要把鏡頭懟到程橋一的手上去。
他的動作就像是開了慢放一樣，每一個動作都停留了正正好好的時間。
讓人能看清，卻又不會覺得太過於枯燥。
程橋一完全不知道耿偉心裡在想些什麼。
這個試鏡等他卸完妝就差不多要完了，他看了劇本，在他卸妝的時候常薇這個角色的動作不算太少，他也不敢太快，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麻木了。
他磨磨蹭蹭的僵硬著把動作都做了一遍，還是沒聽到耿偉他們說試鏡結束的話。
程橋一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麼了，怔怔的看著前面，眉頭微微蹙起。
“好！”
耿偉大邁步走到桌子前面：“你這裡的這個動作做得是真的好，卸完妝以後看著鏡子裡面映出來的常薇的身影皺眉，很符合李長生的性格，加的不錯！”
“謝謝……所以我試鏡完了嗎？”程橋一隻關心這一點。
“可以了，”耿偉拍了拍程橋一的肩膀：“我果然沒看錯你，你和這個角色的契合度很高，不然也不會在試鏡的時候就臨場發揮的這麼好！”
“謝謝……”
知道自己這樣做的真相，程橋一說著連說謝謝的底氣都沒有了。
程橋一相信，要是耿偉去出中學的語文試卷，絕對是能把作者的本來意圖曲解到連作者自己都不知道的那種出題老師，但是他不敢說。
耿偉明顯是對他最後的那個動作最為滿意。
“最後的那個真的挺好！”李梓顏見試鏡結束，瞬間癱軟下去往床邊一坐：“剛剛我都以為表演完了，結果突然看見你盯著前面不動，我在後面看不見你皺眉，但是你突然不動我瞬間就有了一種你看見我了的感覺，厲害啊！”
聽著他們都表揚自己最後的無意識的動作，程橋一隻覺得自己的臉頰有些發燙。
最近他上臺表演多了，總覺得自己的臉皮厚到一種再也不會隨便發紅的程度，現在看來只是還不夠尷尬。
唐澤陽還是坐在最開始的地方，他靜靜的看完了程橋一的全部表演，也看見了他微微發紅的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