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你就是故意的!”程翠英大聲的吼叫著,“誰後腦會長眼睛,你別想找藉口。”
她本是想故意撞程玉珠,讓那盛粥的鍋掉在地上,好讓她有機會告狀,被狠教訓一頓。
可結果,鍋沒掉在地上,她的左手打到鍋身,裡面的粥湯撒出來濺到她的手臂、手背上,疼得她眼淚汪汪,直往下掉。
程玉珠看在眼裡,清楚程翠英想才幹什麼。
演戲,她也會,才會有這麼一出弱智的表現。
“我正在做飯,而且我來那個,肚子疼,你們都是知道的,我一聲不吭幹活,你突然衝進來撞上我,還說我找藉口……就是欺負我沒娘護著。”
最後一句程玉珠說得很小聲,卻足夠讓進匆匆趕進來的鄰居們聽到。
他們有的正在這邊閒聊,有的是趕雞鴨回窩,一聽到慘叫聲自然而然的過來瞧瞧。
“玉珠,別瞎說,我們都疼你,有事說事。”李秀蘭輕責,但眼裡滿是關心,“你來那個就該好好休息。”
接著,她大聲的指責著正蹲下身,安慰著女兒的妯娌,“春花,你這過分了,明知道玉珠來月水肚子疼得都快下不了床,現在能做飯已經很不錯,你們還有什麼不滿的。”
王春花看到女兒手被燙紅,都起水泡,正要大罵程玉珠,卻聽到大嫂的指責。
幾百種憤怒的火焰在她的心中燃燒,就在她正要來個獅子吼,卻被‘玉珠來月水’五個字給嚇住,硬是把到嘴邊的話給吞回去。
程玉珠來月事肚子疼得有次暈過去,搞得鄰里們都知道這事。
王春花自然知道她若是現在發火,只怕真如程玉珠說所的就是欺負她沒娘護著。
就算再生氣,這筆賬也得先記下來。
“玉珠,你肚子疼,趕緊去床上躺著。”一個嬸子說。
吳嬸也插上話,“春花,別讓玉珠做飯,幸好人沒事,不然……”
後面的話沒說下去,但眼睛直盯著還蹲在地上的程翠英,誰都知道沒整鍋粥淋到她的身上已是萬幸。
王春花當然知道吳嬸想說什麼,看了眼程玉珠,“玉珠,你去休息,菜等會兒我來煮。”
說完,便蹲下身把在地上痛苦申吟的女兒摟在懷中,“英子,走,得去給醫生瞧瞧,別落下疤。”
李秀蘭也催著程玉珠趕緊回房躺著,要蓋被子,彆著涼。
路上,程翠英一邊忍著疼一邊忿忿不平,“娘,玉珠肯定是故意的,剛才她還衝我得意的笑。”
“這話不要說,我問你,玉珠是下午來月水嗎?”
“是的,我見她的衛生帶不見了。”
這年代雖說有衛生巾但很貴,城裡人能用得起的都是少數,更何況農村。
在農村,婦女們幾乎都是用粗紙,好多張厚厚的,非常的不舒服,特別是沒有衛生帶,用別針的,那更是小心翼翼。
上個月,程玉珠把衛生帶讓趙亞蘭她娘改良一下,不僅紙不會跑,還有兩個翼子護著,不用擔心側漏,程翠英當時就討要一個。
他們家沒有多餘的布,所以程玉珠只剩一個衛生帶。
下午程翠英已經偷偷檢視了,衛生帶不見了,衛生紙少了一些。
確定程玉珠沒有撒謊,王春花讓程翠英不要生事,不然吃虧會是她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