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別胡說八道!殿下悄悄回宮當然不想敲鑼打鼓!你一個小小宮婢怎知大軍的動向?妄議太子多大的罪名你不知道嗎?想想芯兒的下場。”
雁喜的手掌緊緊捂住靜兒的嘴巴,神情又恢復了從前疾言厲色的模樣。
靜兒觸及雁喜冷冽的目光,沒來由的心中一懍,額頭冷汗涔涔。
她怎會這般大意?肆意把軍情掛在嘴邊…….
殿下耳力甚好,若是被他聽到自己嚼舌根,真是九族的命都不夠她來填……
“沒有殿下的旨意,一隻老鼠都不許出放過來!快隨雁喜去未央殿伺候吧。”
寧儀冷下臉,有些責怪靜兒長進太慢。
突然被兩個人教訓,靜兒的心裡自然不舒服,想來服侍太子妃的差事也分先來後到。
論資歷,她比寧字輩來得早,也是太子妃一直帶在身邊的貼身宮女。
寧儀、寧玥等人雖是後面才來的,卻是太子親信,在這東宮的地位不比尋常。
六局的宮婢比不上太子的人,她認了。
但奇怪的是,近日寧儀與雁喜還有陸翎對她似乎不如從前,總是冷冷的若即若離。
她又不能發作,斂了神情隨雁喜往未央殿走去。
雙雙在儀和殿的偏殿被沈穆時折騰的渾身痠軟,軟膩的倒在男人臂彎中一動不動,最後還是被他抱回未央殿沐浴。
沐浴後,沈穆時斜臥在床榻上,黑緞青絲以玉簪鬆鬆地打了個旋挽在腦後,幾縷墨髮隨意掛在兩頰與肩上,眉目間溫柔慵懶,手指閒然地把玩著雙雙的長髮。
雁喜輕巧的步入寢殿中,朝裡面悄悄打量一眼,看見太子的神情終於緩和下來,他也跟著鬆了口氣。
太子妃昏睡的時候,寧儀已將東宮近日事務、娘娘的脈象及每日的食譜等大小事宜詳細稟告了太子,包括皇后娘娘頻繁召見太子妃一事更未瞞報。
沈穆時看完食譜臉色鐵青,當場捏碎了手中一隻描金瓷杯。
除了懲戒寧字輩的幾位女官、太監,連蕭良娣也沒逃過一劫,被叫到儀和殿的書房狠狠痛斥了一頓。
雁喜一直在殿外的院子裡候著,聽不見書房的動靜,但蕭良娣離去時一臉鬱郁臉色,可以肯定殿下發了好大的脾氣。
敢情是遷怒了。
雁喜也是走運,萬幸發現了雪梅一事,否則他這會兒也在暴室挨鞭子。
太子一回宮便大發雷霆,以至於眾人無一不敢上前打擾。若不是周太醫來把脈,雁喜也是不敢來觸黴頭的。
小心翼翼的進到內室,雁喜屈身一福行了禮,輕聲稟告道:“殿下,周太醫已在寢外候著,要不要宣……”
“宣。”
沈穆時攏了攏雙雙身上的薄被,一雙眸子溫柔的要滴出水。
周太醫一見到原本該在千里之外的太子突然出現在宮裡,先是小小驚了一下,但到底是在深宮呆久的人精,很快就恢復神色穩穩當當的跪下請脈。
雙雙兀自沉睡著,沈穆時又心疼她一回宮就被自己折騰的死去活來,自知理虧。
輕咳兩聲稍稍掩飾尷尬,只好將她的身腕伸出帷帳,再拿出一方手帕貼上。
老太醫面不改色的診完脈後,收了醫盒恭謹的說道:“啟稟殿下,娘娘近日的脈象已經穩定,待微臣再開兩副養身的藥方後,娘娘的身子應該沒什麼問題了。”
“周太醫翻來覆去都是這幾句話,本宮都背熟了。除了把脈,周太醫平日裡有無過問太子妃的飲食?”
沈穆時輕輕起了身,端坐在內室的太師椅翻看周太醫診脈的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