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儀鎮定地將雙雙手裡的春圖輕輕抽出來,又快速的收進木匣子,比了個手勢示意靜兒噤聲。
悄悄瞟了一眼紙條,寧儀再也忍不住了,抽動肩膀著肩膀低低笑了一聲。
許是擔心會擾了主子的好眠,寧儀不得不捂住嘴避免發出聲,整張臉憋的通紅。
殿下即便不在宮中也能惡整太子妃,恐怕昨晚娘娘氣了一整晚吧……
好不容易憋住笑,寧儀對靜兒先輕聲說道:“讓太子妃多睡一會吧,昨晚估摸著沒睡好。”
靜兒赤紅著臉,飛快的端著盆逃之夭夭。
近午,主子還沒有醒,十遍女戒一遍都沒有抄。
靜兒沒轍,只好進到內室喚起:“娘娘?該起了。若再不起來,今日抄不完女誡,皇后娘娘怪罪下來可怎麼辦……”
“啊~我不想去!再去我會病病病………”
雙雙神神叨叨的唸了兩句,靜兒也聽不清她說什麼,正要去搖她的手臂。
誰知雙雙忽然驚醒,翻身而起開啟木匣子仔細去看那幾個字。
病,稱病。
千顏,替身。
“蛇,統領,這太難了……”
雙雙皺著眉,嘴裡唸唸有詞。
而靜兒根本不知道自家主子在幹什麼,只好稀裡糊塗的站在邊上幹看著。
“哎呀不管了!靜兒,去宣太醫,我要稱病!”
雙雙抬起頭,握緊木匣子突然下令道。
靜兒不明就裡的“哦”了一聲,連忙跑去太醫院找人。
周太醫來的很快,恭敬的請安後便開始為雙雙把脈。
寧離取了帕子鋪在主子的手腕上,周太醫一摸脈搏,臉色就不太好了。
老太醫眉頭緊鎖的收了帕子,斟酌再三決定據實以告:“娘娘氣血虛浮,心脈不穩,近日可是有什麼心事?娘娘夜裡定是睡不好,如此更難有孕。微臣斗膽,請娘娘無論如何要放寬心思,好好保重鳳體啊。”
雙雙一聽周太醫的話,心裡頓時涼了一大半。
她原本想稱病躲了皇后的暗算,誰知還真的病了。
既然要病,那便索性病個徹底。
憂心忡忡的和周太醫說了好一會兒話才把人送走,隨後馬上遣了靜兒去景仁宮回話。
皇后處,靜兒伏在地上向蕭皇后一一帶去口信:
“太子妃受了風寒臥床不起,實在無法至景仁宮覆命。若堅持命太子妃至景仁宮,恐危及貴體。”
蕭皇后聽罷擺了擺手,讓靜兒回東宮繼續當差。
揹著手,看著乳孃抱著的十七皇子,蕭皇后微微一笑。
杏月,仲春時分,麒麟園的櫻花一枝枝開了,滿樹淺粉色嬌嫩的花瓣,破開了楚魏的寒冬。
雙雙自稱病後深居簡出,內廷一應大小事務全丟給寧儀她們去管,自個兒則落了清閒。
整日裡不是繡繡女紅便是練練字看看畫本,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只一心一意躲在流雲殿調養身子。
白日裡有陸翎、靜兒一群人圍著自己說說話倒還好,一到晚上剩她一個人待著,總覺得東宮清冷寂寥、了無生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