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累,十七弟很可愛。”
雙雙搖了搖頭,淺笑回望著他。
“他哪裡可愛?我和你生的孩兒比他可愛千萬倍。”
沈穆時挑了眉,握住了雙雙的白嫩柔荑,十指交握。
“我們又還沒有孩兒,你怎知道他模樣是圓是扁?”
雙雙甜笑著,心裡想象著若是自個人也有了孩子,該是怎樣的俊秀。
“肯定又圓又扁,俊逸無儔。”
沈穆時笑著舉起雙雙的手,輕吻她的手背。
這些舉止沈穆時毫不避諱,讓殿內眾人看得一清二楚。
一雙璧人兩情繾綣,令人心生羨慕,也讓一些原本輕視雙雙的人親眼看到,太子是如何珍視太子妃的。
今日聖統領已成年的幾位皇子全部調赴封邑,無聲無息地鞏固了太子的儲君之位,將來的情勢一目瞭然,此時若得罪太子妃,便是得罪未來的皇后,誰還敢肆意議論?
筵席上陰謀陽謀鬧了兩個時辰,慢慢接近了尾聲,所有的菜品都已經上完,內侍監魚貫而入呈上了最後一道甜品。
沈元安乾咳一聲,突然舉杯向楚魏帝大聲道:“父皇,這麼多年了,兒臣多謝您的養育之恩,兒臣一向不成才,勞您憂心,實在不該。但請父皇給兒臣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兒臣在贏洲必會臥薪嚐膽、奮發圖強,一定不辜負您對兒臣的期望!”
楚魏帝正在與賢妃說話,聞言停下手裡的動作睇向沈元安,只見他語氣懇摯,神情上帶著無限悔意,暗暗嘆了一口氣道:“朕知道了。但願你去了贏州之後能夠痛改前非,勵精圖治,才不枉你早逝的母妃對你的一番苦心。”
“兒臣知道,兒臣會證明給父皇看。”沈元安驕傲的揚起下巴,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楚魏帝內心五味雜陳,有說不清的感覺堵在心頭悶得慌。
這是他第一個兒子啊,第一個。
生母孫嬪早逝,三歲那年又被當成質子送到北契丹,苦寒之地,他小小一個稚童去到那麼遠的地方,受了多少苦捱了多少白眼想想就心疼,可是沒辦法,當真一點辦法都沒有。
當年他初登基,根基未穩朝政混亂,北契丹趁機攻打楚魏,五萬大軍直逼上京,千鈞一髮之際他御駕親征與將士同仇敵愾苦戰一月有餘才擊退敵軍,兩軍皆傷亡慘重,哀鴻遍野,契丹王更是惡疾復發病倒在前線,連夜派遣使者談和,要求楚魏送一名皇子過來當質子他們才願意退兵,並答應以後再不犯楚魏,年年上貢楚魏牛羊千匹,奴隸百名。
這麼豐厚的條件楚魏帝當然會心動,雖然他只有這麼一個兒子,但女人很多,兒子也會越來越多,眼下百姓可遭不起再一次的戰爭,區區一個兒子便能換來無數人的安寧,有何捨不得?大不了他回朝以後好好補償他就是。
楚魏帝拿定主意後,當即拍板答應,回京之後馬統領還在學走路的沈元安送到了北契丹。
沈元安在北契丹一呆就是十幾年,期間楚魏國力愈發強大,兵強馬壯再也不懼怕任何部落的侵犯,楚魏帝便開始琢磨將流落在外的質子給弄回京,恰逢年中老契丹王病死,當年的契約便作不得數,趁機找了個藉口將沈元安調回上京還封了親王,名號為契,以此紀念沈元安的功勞。
回朝後的沈元安無半分楚魏男子的做派,大約是在邊境待的久了,整個人的身形外貌也和北契丹的男子極像,荒淫無道,行事粗魯,整日除了尋歡作樂便是不務正業,令楚魏帝大為惱火又不忍苛責。
這次派他去贏州若真的能令他改變惡習,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只是,他這個兒子到底是真心悔改,還是施個苦計想讓他收回成命,無從得知,還是靜觀其變以後再作打算。
家宴就在眾皇子皇女輪番敬酒,楚魏帝被灌的一塌糊塗的情況下結束。
接下來就是雙雙期待已久的煙花盛宴了,幾個皇子皇女吆喝著,結伴去到皇城的城樓看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