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魏帝極少對德行俱佳的皇子說重話,矛頭也從來沒有對準過曄王,沈鶴麟當場嚇得咕咚一聲雙膝跪地,惶恐求饒:“兒臣不敢了,兒臣知錯了,請父皇息怒!”
其他皇子見情勢陡然變化,一個個不甘示弱的爭相落井下石。
表面看著是在為曄王求情,實際說出的話更加落實了他的罪名:
“父皇,四弟他還年幼,一時衝動才會惹的您動氣,請父皇息怒!”
“父皇,四哥一向直爽,一腸子通到底不知遮掩心思,決無挑撥之意,請父皇饒恕四弟。”
“父皇,四弟心思單純,善良厚德,連對乞丐也是照顧有加,可見其仁心。您就寬恕他這一次吧。”
“父皇………”
“父皇………”
沈穆時冷眼看著眾人爭相恐後的為曄王“求情”,內心冷笑連連。
真是一幫好兄弟,連火上澆油都這麼齊心……
楚魏帝越聽越生氣,漲紅了臉一聲怒吼:“通通給朕住嘴!”
楚魏帝輕易不發火,一發火便是震天響,加上他本就是練武之人內力雄厚,這聲獅子吼差點掀了屋頂,連一向端莊的皇后也忍不住皺了皺眉,用不滿的眼神看向了皇帝,示意他息怒免得嚇到年幼的皇子皇女。
殿內徹底安靜下來,楚魏帝吐出一口長長的氣:“今晚,朕不想看你們表演口蜜腹劍的戲碼。曄王,你還有什麼要說?”
“兒臣無話可說。”
曄王跪在地上,聳拉著腦袋如鬥敗的公雞。
“那便好。其他人還有無異議?”
楚魏帝冷眼掃過底下只位分封的皇子,目光在沈元安的臉上略停了停。
除了契王一臉的憤憤不平又不敢反駁,只好忍氣吞聲,其他皇子皆是垂首不語,心事重重。
楚魏帝冷哼一聲,揚聲吩咐開筵上菜。
經過這麼一鬧,筵席一下子就失了好氣氛,無人敢大聲說話或來回走動敬酒,各自默默地低頭用膳,一時間氣氛萬分尷尬。
突然,桌尾年僅一歲的十七皇子不知為何嚎啕大哭,坐在一旁的生母林充容花容失色,連忙抱起兒子在懷裡輕聲哄著。
楚魏帝的目光順著宴席盡頭望了過去,見十七皇子哭的淒厲,一臉關切問道:“儒兒怎麼了?抱過來讓朕看看。”
林充容怔了怔,有些害怕楚魏帝。猶豫了下站起身,抱著皇子的手開始瑟瑟發抖。
楚魏帝最不喜歡嬪妃上不得檯面的樣子,小家子氣唯唯諾諾,實在不配當他的女人。
若不是林充容走運生了個皇子,後宮那麼多女人,皇帝恐怕早就把她忘了。
楚魏帝面上有些不悅,冷冷說道:“讓他自己走過來。來,儒兒,過來父皇這裡。”
林充容無奈,只好輕輕放下十七皇子。
又仔細擦了擦他小手上的油漬確認無不妥後,才讓他搖搖晃地往上殿慢慢走去。
宮裡未成年的皇子皇女都是放在皇子處所由乳母餵養,這是為了防止皇子對母親過於依賴,將來主少母壯性格不夠強勢。
皇女還好些,規矩松泛許多,固常常能承歡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