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太子嘴裡秉性純良的太子妃,確實迷迷糊糊不夠心細,絲毫沒有發現沈穆時的不對勁,靜靜的偎在他懷裡享受片刻的安寧。
半響,沈穆時依依不捨的打破這美好的氣氛,一開口便大煞風景:“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我不許你自殘更不許你尋短見,你要好好活著,一定要好好活著。”
“我不要。你為何會說這種不吉利的話?呸呸,我不喜歡聽。”
雙雙豁然起身,嘟著嘴一臉的不高興。她連著往地上唾了兩口才肯說話:“不許丟下我。”
“生同衾,死同槨。”
抱住沈穆時的腰,雙雙倔強又溫柔。
沈穆時再也忍不住,擁了她入懷,長嘆一聲:
“怎麼會有像你這樣的傻瓜………”
臘月三十,楚魏今冬的時節有些反常,冬不雪,春不來,一勁兒的乾冷。
未央殿裡,沈穆時看了看灰撲撲的天空,皺了眉。轉頭吻了還在熟睡的雙雙,低聲喊了李春堂進殿換虎口的藥,之後獨自著裝往太和殿上早朝去了。
雙雙悠悠轉醒已近午時,自壽宴和殿下重歸舊好之後,殿下跟換了個人似的如狼似虎,每天晚上不折騰到子時便不肯不放她睡覺。每次又兇又狠,像是要把她揉入自己的命裡,弄得她總是腰痠背痛,不睡到日上三竿不能醒。
讓她萬分惱火的時,罪魁禍首卻像個沒事人似的,每天都是面色紅潤,精神抖擻的去上朝,臉上絲毫不見倦怠,連朝臣們都察覺了太子微妙的變化,一個個不要命的湊上前打趣,而沈穆時一改從前冷若冰霜的態度偶爾也會應承兩句,看著比從前有些人情味了。
不過,這倒是好事,她的殿下就要這樣有血有肉才好……
雙雙喜滋滋的想著,心滿意足的扯了個懶腰,接著又在床上打滾,翻來覆去好好幾輪實在是無聊透了,終於捨得起來了。
揚聲喚了句寧儀,一直守在門口聽著動靜的寧儀與寧芰推門,應聲而入。
兩人表情古怪,臉上憋的通紅想笑又不敢笑。
雙雙有些奇怪:“你們怎麼了?吃壞肚子了?”
“這……不是……那個………”寧芰欲言又止。
還不知道情況的寧宣端著灑了幾片薄荷片的清水銅盆進了內室,輕輕將銅盆放置於鏡臺前,試了試水溫正要請太子妃漱洗,一轉身看到雙雙的臉,臉色俱是跟著一變。
“你們到底怎麼了?個個都像是見鬼一樣。”
雙雙不解,搖了搖頭,自顧自的下榻穿好鞋,沒心沒肺的打著哈欠走到銅鏡前。
“啊啊啊!這什麼鬼!”雙雙尖聲大叫。
銅鏡裡映著一張嬌俏的容顏,但,右眼被人用墨筆畫了一個圈,中間斜斜的加了兩撇,最讓她無言以對的是,臉頰上還有一行蒼勁的毛筆字:
陸雙雙,沈穆時的,誰都不許搶。違者殺無赦!
好幼稚!好無聊!
雙雙憋著火捧起水盆中的白巾,快速地洗臉。
可是無論她怎麼用力的搓,臉上還是有隱隱約約的墨痕。
也不知道殿下何時畫上的,時間久了墨痕都滲進肌膚裡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