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入宮多年,該知道的知道,不該知道的多少也知道一些。我只需要你們幫我分析後宮的局勢,不用擔心會讓你們做,傷天害理的事.........”
雙雙沒忽略兩人細微的表情,神情淡淡的解釋道。
她明白,自大婚當日開始,太子和太子妃貌合神離冷戰四個月,東宮人心惶惶,揣測紛紛。其他人還好說,若想挖走沈穆時的牆角讓她們徹底聽命與她,不是件易事。
可是自己已經選擇了沈穆時,那選擇沈穆時的人,最為妥當。
沒辦法,收人先收心,她只能從最簡單的下手。
寧儀的反應算是比較正常,手裡的活沒有停,一邊給她套上狐裘一邊笑著答道:“娘娘宅心仁厚,奴婢跟著您是福氣,哪裡有幫不幫這一說,娘娘您言重了。”
而寧玥的城府顯然比較深,表面上恭恭敬敬,實際上卻是對她的話嗤之以鼻。
雙雙暗咐:太子反覆提醒自己要在東宮培養心腹,如果這第一件事就失敗了,哪裡還有臉去見他?不得已,她只能再次放低姿態博取寧玥的信任。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從前是我太過任性惹惱了殿下,以至於吃了不少苦頭。但現在我明白了:雖然皇室婚配與民間嫁娶儀式略有不同,但都是夫婦成家,嫁夫從夫,我身為太子妃自然心向太子殿下,所以,這點你們不必擔心。”
雙雙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特地走到寧玥跟前拉著她的手,無比真誠的說道:
“我甫入東宮,又與殿下不和,一下子發生這麼多事我實在惶恐。今日你們也看到了,我與殿下已經和好如初再無嫌隙。但眼下,宮中我並無可信之人,算我求你,幫幫我好不好?”
雙雙似乎是下了決心一定要說服寧玥,一番話算是掏心挖肺,誠懇至極了,她是太子妃,寧儀寧玥只是個奴才,何德何能能讓太子妃屈尊迂貴的如此遷就她們?
無非就是想好好做成一件事,讓沈穆時看到她在努力去向他靠攏,在努力學習成為一名合格的太子妃,以後才有足夠的底氣和勇氣和他並肩站在一起不受他人非議。
雙雙是這樣想的,亦是這樣去做的。
雙雙謙卑的態度確實打動了寧玥,所作所為讓她心服口服。
她只是個奴婢,再效忠殿下,畢竟現在是在雙雙手下討飯吃,既然新主子這麼抬舉她,豈能不識抬舉?
是以,寧玥彎了膝蓋跪下道:
“娘娘蕙質蘭心,奴婢自然臣服於您。”
“我要的不是臣服,而是交心,是信任。”
雙雙連忙將她扶起來,又拉著寧儀的手交疊在一起說道:
“你們是殿下的人,效忠之心毋庸置疑。從今往後我把你們當成我的左右手,我好,便是太子好,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明白了嗎?”
殘陽由殿外輕巧地迤邐延伸至室內,雙雙一身雪白,盡染點點金沙,全身散發著雍容與氣色。寧儀、寧玥抬眸凝視著雙雙,不自覺地瞇起了雙眼。
“殿下曾告訴過我,我可以信任你們,我相信殿下,那你們可相信我?願協助我統御後宮,讓他無後顧之憂?”
雙雙握住他們的手緊了緊,再次迫切的發問,神情殷切誠摯讓人動容。
寧儀看著眼前的雙雙,感觸良多,原先那個自暴自棄的太子妃終於振作起來了…….
寧儀不由得有些好奇:殿下到底對太子妃說了什麼?讓她不過半日便一掃從前驚惶失措的模樣,宛若脫胎換骨。
寧字輩宮女都是受了太子的恩惠,發誓誓死效命太子殿下。寧玥心裡明白,若太子妃與太子同心,自是最好。
因而遂而率先伏跪於地,朗聲說道:“太子與太子妃本是一體。奴婢寧玥願鼎力協助娘娘,為殿下、為娘娘鞠躬盡瘁。”
寧儀見寧玥表態,隨即也跟著伏跪在地:“奴婢寧儀亦是如此。”
“好好好,待來日太子登基,我定不忘你們的功勞,起來,都起來。”雙雙淺笑著將二人扶了起來,一時間,室內氣氛一下子溫馨靈動起來,一主二僕算是真正的交了心,再沒有之前的疏離和隔閡。
雙雙暗暗的鬆了口氣,總算把她們拿下,也不枉她費了這麼多口舌…………
當寧離踏入廳裡時,一眼看見換了新宮裝的寧儀寧玥,二人一左一右的立於太子妃兩側,像兩尊神佛一樣不苟言笑。
她心裡疑慮重重卻不敢問出口,宮女都是統一著深藍色宮服,腰間繫了條黃色的腰帶,但寧儀和寧玥穿的是淺綠色宮裝,頭上還簪了兩朵黃色的茉莉絨花,服侍規格顯然不是一般的宮女。
她見過皇后娘娘身邊的蘭英姑姑,穿的便是這樣的衣服,可蘭英是皇后娘娘從府裡帶來的家生奴才,身份自然不同尋常,那寧儀寧玥怎麼會突然成了娘娘的人………
她不清楚發生什麼事,但直覺今日的太子妃多了一分主子的威嚴。
寧離向雙雙福了福身道:“娘娘,午膳好了,請至廳裡用膳。”
雙雙撫了撫衣袖,淡笑著吩咐寧離道:
“好,待我用完膳,將眾人都叫到大殿,我有事要說。”
寧離連忙稱是,快速跑去通知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