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敖漢站起身來,呼嘯一聲,那老虎就跑到跟前,搖尾乞憐。敖漢帶著它眨眼就跑得沒了蹤影。
那丹妹打得唇乾舌燥,進屋來,端起一碗酒就“咕嘟嘟”喝了下去。然後招呼大家坐下繼續吃肉喝酒。
黃不遠讚道:“丹妹真是天生神力啊!”
那丹妹道:“不敢當。只是那敖漢不時來囉嗦,過幾天再跟他打一架。”
黃不遠問道:“我看你們兩人使得拳法都是一樣。不知是哪位高手教的?”
那丹妹道:“什麼高人?只是幾年前,來了一位光頭和尚,他見我每天打獵,說我殺生,死後要墜地獄。我就不耐煩,不打獵,吃什麼?那和尚說,可以種糧食,可這裡不下雨,到處都幹,能種什麼莊稼?他還嘮叨個沒完,我就不耐煩,跟他打架,我雖然有些力氣,倒拔楊柳,搬石填河,可總是打不過他,使出的力氣總被他輕易卸掉。我就是不服氣,可連打了幾天就是打不過。和尚不生氣,反笑眯眯地對我說,說遇到我有緣,他還教了我幾招的大力金剛拳,說是以後自會有人來帶我到東方海上去,定能修成正果。”
三人嘆道:“這金剛拳真是威力無比啊!”
那丹妹撇撇嘴,發恨道:“可恨那個和尚又教了那敖漢的金剛拳,從此,他就不老實起來,總想降服我。”
說了一些話,不覺夜已深了,丹妹安排冷玉虎兩個男人在堂屋睡下,葉木翠睡在她房裡,丹妹自到婆子床上睡了。丹妹一睡著,打呼嚕聲響如雷,震得那房上石片嗡嗡作響,響了一夜不絕。葉木翠獨睡一房,卻吵得一夜沒睡好覺,她心想,這丹妹死了丈夫,那敖漢就來騷擾,要是這個丹妹看上自己的玉虎哥,可怎麼辦?打又打不過她,就這樣胡思亂想了一夜。
翌日起床,吃了獐肉,謝過了老婦跟丹妹,三人告辭向西走。那丹妹個子高大,始終沒有低眼專意去看一下冷玉虎。
冷玉虎三人向西走了三十多里,來到一處山間開闊地帶,中間也蓋著三間石屋。忽聽虎吼一聲,一隻大虎從石屋裡衝了出來,三人大驚,忙拔出刀劍來迎敵。只聽“貓咪……”一聲,那虎聞之,忙退了回去。從石屋裡走出那黑漢敖漢來,那虎退到腳旁俯首帖耳。那敖漢翻著白眼問道:“是丹妹叫你們來的?”
黃不遠忙道:“不是,不是,我們到山西去,剛好從這兒路過。”
敖漢道:“你們既是丹妹的客人,我也不能虧待你們,不然見到她丹妹,又要笑我小氣。”
三人忙道:“客氣。”可也不敢十分逆他,何況那敖漢雖然粗陋,可不是奸詐之人,豪爽至極,也不能逆了他的情面。
那敖漢道:“我昨夜為了跟丹妹打一架,大吃了一頓,回來後又把剩的肉吃完,拿什麼招待?這方圓幾十裡的獵物,都被我倆兒打完了,剩下的小雞小兔,都嚇得跑得遠遠的。你們在屋裡等我,我跑到北面一帶去看看。”
黃不遠道:“我們也是好奇,敖壯士要去打獵,是否帶上我們去開開眼界。”
敖漢道:“好啊。人多熱鬧,免得我一個人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我走到山外,別人都把我當怪物看待,只有丹妹不這樣看我。”
黃不遠恭維他道:“壯士的武功可是天下無敵了。”
敖漢說道:“也就是有一膀子力氣罷了。幾年前,路過一個光頭和尚,他說我殺生,我嫌他囉嗦,就打他,那知他雖然瘦弱,可我連他的衣襟也沾不過,就很佩服他,就跪在地上,給他磕響頭,求他教我武功。他被纏不過,就瞎說跟我有緣,就教了我幾招大力金剛拳。我說再多教一點,他就說有這幾招,這輩子就夠用了。他還說叫我在這窮山溝裡多等幾年,說是有人要帶我出山,到東邊海上,就能修成正果。可這幾年來,一個人影也沒有,山裡的野獸倒都給我吃光了。正住得不耐煩呢,心裡想著和尚說我要是不跟著那人,將來就要下到十八層地獄,也不知是真是假,權且在這裡住著。”
邊說邊帶著大家向北,一路長跑,山中乾旱,塵土飛揚,大家緊緊跟隨其後。黃不遠寨主常年佔山為王,雖是五十歲的人了,也是縱跑如飛。冷玉虎葉木翠的武當輕功以耐力見長,越跑氣力越長,耳邊風聲呼呼,緊跟著敖漢一口氣跑了三十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