涯安境境主稱自己是共工氏族人。
這這是從境主府傳出來的訊息,訊息一傳出來整個涯安境都瘋狂了。
涯安境這一千五百年來第一次有人敢光明正大的稱自己是共工氏族人。
當年一戰,說的是共工氏五服之內俱誅,但是後面卻殺了整個涯安境的人,今天的涯安境,就是當時那場血流成河留下來的血脈,他們守著自己神祗後人的身份,但沒有人敢說自己是共工氏,一旦說出自己是共工氏,就是與冥界過不去。
不是冥界容不下共工氏,涯安境人一直認為人家收留你,是情分,而若口口聲稱自己是共工氏族人那就是在挑起神界與冥界的紛爭。
但是如今的涯安境境主公然稱自己是共工氏,是北天境人,而這位境主是扶桑親自請來的,那這算不算北天境的人可以有一個正常的身份行走在三界六道,而不用再躲躲藏藏?
當然,最為興奮的還是沈家、顧家、喬家。
沈流雲殺了霍小閔,這件事還沒有一個結果。
四家都心知肚明,但是四家都知道,沈家絕不願揹負擾亂涯安境安寧的罪名。
其實,沈歲寧沒想那麼多,她只是想著,沈家是行醫濟世的,這種殺人的罪名要是背上於醫德有礙,沈家人一生最重名聲,要是在她這個家主手裡敗光了名聲,沈歲寧擔心沈青雲和大阿公會從地底爬起來問她可能要個說法。沈歲寧一想到這個就瘮得慌。
但是霍家那位阿公十分古板,堅決的認為殺人要償命,那口棺材,也在喬歌給他搬回家後又搬回了沈家,原因很簡單,這口棺材除非將沈流雲裝在裡面,否則,霍家不要。
爭論中心的沈流雲,如今在北樓,過上了最閒適的時光,沈歲寧雖然沒有責怪他惹出麻煩,但是作為長輩,招來亂子,還要沈歲寧善後,這讓他於心不安。
所以,沈流雲難得的閒了下來,窩在北樓,抓著四阿公下棋,就連那解不出來的青羽局在沈流雲潛心研究之後好像也有了眉目。
沈歲寧看著沈流雲的狀態也是極滿意的。
不過四阿公就十分暴躁了,現在變成了沈流雲死乞白賴拉著四阿公下棋,四阿公雖然不怨沈流雲招來的麻煩,但是他心疼錢啊!
沈家本來就入不敷出,沒有盈利的渠道就算了,這些年,涯安境大大小小的橋和路就像被沈家承包了一般,都是沈家一手抓著在修整,但是如今霍家整日在沈家門口鬧事,就連霍家子弟都跟著攪合進來,堵在沈家大大小小的藥壚門口,沈家的正常經營十分困難,眼看著沈家掙錢的渠道被霍家妨礙得嚴重,四阿公一天抱著算盤,氣得七竅生煙。
“我說阿叔,咱們家又不是輸不起,霍家本來家業就不如沈家,如今死了家主,更是一盤散沙,且和他們耗著吧,他們肯定沒幾天就耗垮了,咱們下棋,下棋啊。”沈流雲執黑子,在棋盤上放下,又撿起來。
悔棋!
四阿公心急,直接拿著算盤,就往沈流雲手上敲過去。
算盤上撥好的子又散亂了。
沈流雲趕緊露出八顆牙,標準的笑了笑出來,露出自己淺淺的梨渦。
“你不知道,霍家這一堵,對沈家有多大的影響,藥壚不敢開業,大夫不敢接診,藥材不敢打上懸嶺的標號。你怎麼就這麼衝動呢,早知道我還是攔一下你,至少也提醒一下你,記得善後。”
四阿公因為著急,嘴角都起了泡。
隨意落了一字,就抱著算盤又扒拉起來。
“沈家不是將錢財視作身外之物的嗎?”顧家家主看著四阿公,一臉的迷茫。
傳聞終究只能作為傳聞!
沈歲寧聞言,面色有些尷尬,四阿公,沈家人的節操呢?
“沈家除了他,都將錢財作為身外之物!”沈流雲聞言無奈的說道。
“廢話,你們只管找我領錢,又沒將你們打發出去掙錢,當然將錢財視作身外之物了,可我,你看看,你看看沈家這一大家人,誰不是朝我伸手要錢。”四阿公哀怨道。
沈歲寧耳朵都聽起繭了,自從霍家圍了沈家,四阿公一天就要念上八百遍,而霍家那位阿公這次是抱定了和沈家剛到底的想法,拄著柺杖,帶著霍家子弟,在沈家門口圍著。
沈歲寧也驚奇,霍小閔奇怪不無道理這霍家家裡都是些什麼人吶!
“沈歲寧。”喬歌忸忸怩怩的,沈歲寧以為她要說些什麼,準備拉著他出去,結果喬歌閉上眼睛,“你家堂哥派人來叫小叔。”
沈歲寧為難的笑了笑,沈流雲更是趕緊讓四阿公給他擺棋局。
“小叔啊,霍家的事侄女替您接下了,你今天做這頓飯能不能少放點瀉藥啊!”
沈歲寧清了清嗓子,走到沈流雲跟前說道。
沒錯,按照沈家的規則,今天的確輪到沈流雲做飯。
本來沈流雲常年在南側藥壚,不在沈家的輪班人選中,但是這不是回來了嗎,四阿公一時手抖,將沈流雲排了上去。
四阿公似笑非笑的看著沈流雲。
也不怪沈歲寧有此一問,中飯的時候,沈流雲做起來一時技癢,將自己新調的藥往裡面塞了一點,一時間,沈家的茅房十分的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