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來就是神,有自己的責任,成年之後,必定是要接替北天君,守住北天境的,所以共工才放她去了崑崙。
“你是不是欠我一個答案?”沈臨淵眼神落在衡餘身後的禾戮身上。
禾戮抬頭,等沈臨淵問。
“當年相柳讓你在涯安境做顧家的家主,那時候你在涯安境做了什麼?”有些事,沈臨淵有了頭緒,不過是想暫時相安無事的過著,禾戮從前不知她是崑崙君,只能說是按相柳的吩咐做事,如今相柳已死,沈青雲也進了北極麟,她便暫時沒有再追究。
“我殺了沈家大阿公,親手殺的。”禾戮想了一下之後答道。
在涯安境那幾年,他手上沾的血不多。
沈臨淵皺眉,那就是沈青雲之死還是別人所為,她腦海中出現一群人,其實她早該猜到,只是她一直不相信,一個涯安境的平凡人他為何為了沈青雲大費周章。
“是相柳的命令?”
沈臨淵問道。
“是。”
沈臨淵想起了一些事,當年沈老夫人的那番話,她生來便是克親族的,看來這其中的故事,大阿公應該知曉了許多,否則也不至於這麼命短。
“涯安鏡中人,到了北極麟,很少有人記得前生事。”禾戮見沈臨淵從那些人的臉上一一掃過。
“為何你記得?”
“記憶是慢慢消退的,我們生來走完了自己的人生,接下來就只剩命運了。”
“北天境舊人的命運?”
“這是相柳神將的命令,我們血脈裡傳承的仇恨不能忘,其它的,如果自己意志堅定,便能有些零碎的片段。”
相柳有些感慨,來到北極麟許多年後,他是唯一一個留下所有記憶的人。
“所以如果沈家主來了這裡,記憶估計正在消散。”
“不必找了。”
沈臨淵不知道相柳是怎麼想出這個主意的,不過相柳的做法也不能算錯。
有些仇恨是從骨血裡帶來的,他們今天或許活得自己還算滿意,但是涯安境人骨子裡從來磨滅掉仇恨的因子,那些中途墮落的是沒有資格進入北極麟的。
禾戮加了一句,進入北極麟,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沈臨淵出了壁畫,在看著那些像是刻畫在牆上的人,沈青雲死了,不管是父親,還是家主,都在這裡結束了,留下的,只是北天境的一個戰士,他有自己的信仰,有自己的仇恨,有自己的光。
沈臨淵對著這群人,這一刻突然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這群人給了她無窮大的力量,使她對自己將要做的事情充滿了必勝的信念。
“所有的選擇,是他們自己做出的。”衡餘在沈臨淵身後說道。
從他還掌管北極麟的時候,他們就有足夠的選擇權,所以北極麟中的,個個都是戰士。
“阿姐,將來,你一定要帶他們回北天境。”衡餘看著沈臨淵,相柳的死,是他心中的一塊石頭,這仇恨,在他心裡的分量更重了幾分。
“就剩下你和我了,我們要一起回家。”衡餘拉住沈臨淵的手,退後一步,就像是幼時沈臨淵牽著他的手要帶他回家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