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幕在凌源殿坐了兩日,整整兩日,虞幕沒有去北天境。
一夕之間變成神界不恥的人,這倒是個很奇妙的感覺。
當然,這其中火神殿祝融功不可沒。虞幕的舊事是誰都能掛在嘴邊的嗎,偏偏祝融就能。
平九星君頂著怒火,看著陰晴不定的虞幕,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如果他只是給普通的神,他也會跟著火神殿下附和幾句,說說虞幕當年那些事幹得有多不地道,但他是天命族的神,天命族的希望,不是普通的神。
“你在看什麼?”虞幕冷冷的出聲。平九星君這才發現自己盯著星耀圖已經看了有一會兒,他甚至能想象得到自己的表情,臉上掛著若有似無的笑,饒是他自己在心中想象,都覺得自己笑得不懷好意,也難怪虞幕會皺眉。
“火神殿下怎麼突然提起當年的事呢?”
平九星君像是思考中下意識說出來的一般,說完後臉上立即露出了惶恐的表情,好像是真的承認自己剛才失言。
“是啊,火神殿下這些年沒有表現出對陛下的不恭敬,又得陛下看重,天庭新建之初,除了我們那一境,就只有火神殿照拂之下眾神平靜的經歷了神界的變遷。”
一直以戰鬥力在凌源殿稱霸的桓無這時候也想到了。
虞幕臉上無聲的露出一個笑,平九星君暗暗地退後兩步,離虞幕遠了一些,以免被虞幕身上的寒氣波及。
平九星君在虞幕身邊日久,算是他的智囊之一,此時,他最清楚,虞幕這是動了真怒。
“你可曾後悔?”
火神殿中,方才還十分狼狽的火神座下第一人如今一襲白衣,單薄羸弱的跪在火神面前,臉色更加蒼白。
暮蘇平靜的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後直起身,“後悔什麼,我要是後悔,大概悔的就是靈智初開的那些年,沒有遇上一個願意帶我踏遍萬里山河的人。”
祝融氣急,一簇火苗跳躍在他的指間,瞬間在指尖長成了一簇烈焰,烈焰中包裹著火紅的神鞭,落在暮蘇身上,暮蘇單腳跪倒在地上衣服又被灼出一道被口子,有皮肉燒焦的味道。
暮蘇再一次站起來,拱拱手,“漠溟淵那裡我不能離開太久。”
火神氣急,轉過身去,暮蘇站在那裡,像是在原地屹立了千百年之久,眼睛裡都生出了霜雪、淡漠、堅韌。
祝融搖搖頭,放他離去。
暮蘇離去之後祝融眼中也生出了淡漠。
有的情分,只夠用一次,他和相柳之間的情分也只夠用一次,這一次用了,就再也沒有了。
相柳難得的出了界中界,走在懸嶺中,竟然只是真的散散步。
站了許久,像是被冷風吹進了骨髓,停下了咳嗽了兩聲,臉上染了一抹嫣紅。
“虞幕小子,好久不見啊。”
相柳看向冷風襲來的方向,笑道,眼中是十分明顯的不屑。
“你這副臭皮囊竟然也能在涯安境躲這一千五百多年,真的是我神界的人不中用,連你都揪不出來。”
虞幕冷冷的說道。
“我不活下來,怎麼能夠向你索命,以安北天君之靈呢?”
相柳笑起來如沐春風,可是吐出來的話卻令人不寒而慄。
“我不找你,她呢?”虞幕看向界中界入口,裡面走出來一個人,看清身影,虞幕卻覺得沒有意思。
禾戮從結界中出來,抱著一件火紅的戰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