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鼻子頓時一酸。
長安村很貧困,每家每戶都不容易,村民穿的衣服都是縫縫補補,補補縫縫,新衣服對於村裡來說已經是很奢侈的東西了,就算是有了一件新衣服,也大都不捨得穿,都會小心的放起來,留到重要的日子穿。
二娃娘手裡雖然是件粗布衣服,但是肯定也要用掉二娃家很久很久的積蓄。
趕忙走過去,
張揚搖頭拒絕,“牛嬸,這怎麼行,平時牛叔和你就對我多有照顧,這衣服我是萬萬不能收的”。
牛嬸神色一正,開口道:“這是牛嬸知道了你要和二娃去鵲橋會後,特地給你縫的,這衣服你牛叔穿上不合身,二娃也穿不了,你說你不穿誰來穿?咱雖然窮,比不了有錢人家,穿不了緞子的,但是也得穿的齊齊整整的,你也老大不小了,說不定到時候有那個姑娘看上你這孩子,婚事就有著落了”。
“快換上吧!二娃跟你一起去,還要你照顧他”,牛叔也在旁邊連忙說話。
張揚知道自己沒辦法拒絕了,眼睛紅著接過衣服,
認真的說:“牛叔牛嬸放心,我會照顧好二娃的”。
換上新的衣服,雖然只是件粗布長衫,但是把本來就英俊帥氣的張揚襯托的更顯精神。
牛嬸高興的對著牛叔說道:“你看,我就說黑色合適,你還說其他顏色”。
牛叔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二娃在旁邊拍手,“好看,好看,楊哥今晚肯定會被鎮上的姑娘看中”。
“謝謝牛叔牛嬸,你們放心,我會照顧好二娃的”張揚感激的說。
推著小輪車,上面有興奮的二娃,正準備走。
“對了”,牛嬸突然叫住張揚,
然後拿出一塊包裹著東西的布,張揚看的出,這是給自己縫衣服剩下的布料,開啟之後,裡面有兩塊銅錢,
牛嬸遞給張揚,“錢不多,看上啥東西了,能買的就買點,不能白去趟鎮上”。
張揚重重點了點頭,接過銅錢,緊緊的攥在手裡,直接回頭,拒絕的話沒敢說,謝謝也沒說出口,因為他怕在多說一句話,自己的眼淚就掉下來了。
牛叔牛嬸是為了讓他們開開心心的去鵲橋會的,自己掉了眼淚,總是不太合適。
錢可以不花,回來後就說忘記了,然後還給牛嬸,或者給二娃買東西都行。
推著二娃,快速的朝鎮上飛奔。
遠遠的看到燈火通明的西河鎮,二娃興奮大叫,“楊哥快到了”。
張揚笑著點頭,“一會到鎮上別亂跑,跟在我身邊,你娘給了我兩塊銅錢,想買啥了跟楊哥說”。
“好的,楊哥”二娃高興拍手。
西河鎮也算是附近地界一個不小的鎮子了,鎮子裡有一條小河,因為河上有座橋,所以在這裡舉辦鵲橋會更像回事。
也是因此,周邊的鎮子很多青年才俊和大家閨秀都會來西河鎮參加鵲橋會,一是為了共同瞻仰牛郎織女相會,二是為了在這裡尋覓心目中的如意伴侶,不過也不乏一些只是來湊熱鬧的人。
來西河鎮參加鵲橋會的大多都是些富家公子與小姐,很多都是早早來到這裡定下房間住下。外地商販也是嗅到商機,每每這個時候,都會提前在西河鎮擺下攤位,雖然終究還是比不上土生土長的本地買賣,不過這也促成了一段時間內西河鎮的熱鬧繁華,大街小巷,叫賣叫買,人流湧動,好不熱鬧。
推著二娃,張揚行走在西河鎮熱鬧的街道上,街道兩旁各種店鋪買賣林立,很多東西他都沒見過,人們的著裝也讓張揚很新鮮。
年輕的男姓大多都是一身錦袍,手拿摺扇,腰掛玉佩,頭上或彆著簪子或帶著儒冠,公子哥或讀書人的打扮穿著。
年輕女子則是大多身穿秀美長裙,頭戴精緻髮飾,款步姍姍,儀態萬方。
雖然長相帥氣,但張揚一身粗布衣服在滿是綾羅綢緞的人群中屬實顯眼特別,再加上手推小輪車,小輪車上面有個娃,這讓街道上的青年才俊都會早早避開,面漏厭惡,‘一股窮酸樣在家裡就好,還敢來街上參加鵲橋會?’
年輕女子就會含蓄很多,有些會在張揚經過時轉身光顧周邊店鋪,有些則是恰巧和張揚目光接觸時會微微一笑。
“楊哥,前面有糖葫蘆”,車上的二娃指著前面興奮的喊道。
張揚朝前看去,只見一個帶著斗笠的老翁坐於街邊一個石凳上,旁邊立著一根草棒子,上面扎滿了顏色誘人的冰糖葫蘆。
推著二娃走了過去,“老人家,糖葫蘆怎麼賣?”張揚問道。
老人抬頭,一手濾過額下白鬚,微笑開口,“兩枚銅錢一支”。
眼前的老人鶴髮童顏,鬚眉交白,面容和善,張揚心裡頓時生出一股親切感。
不過聽到價格,摸了摸身上的兩枚銅錢,他開始有些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