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兩夜,無名城魔主會的擂臺,已然持續這般長的時間。
場上的擂主一個接一個輪換,至今沒有一個人能夠撐過三個對手。
徐承和赤荒子隱藏行跡,藏在擂臺稍下方的位置,暗戳戳觀看著這對修真者來說,並不算太長的比試。
然而,看得越久,徐承的心裡也在逐漸翻起波濤:
“雖說這擂臺比試沒有持續太久,但就單單一個無名城中,魔道便能湊出這麼多神悟期修士,看來魔道近些年也確實恢復了些元氣,此番遺蹟之行,強取或許難有成效……”
赤荒子這方,也在蔑著眼審視著擂臺上來去的所有修士。
不得不說,發展十來萬年的修真界,有許多東西確實已經到頭,萬年前赤荒子知曉的一些道術,在今日裡,居然還是這些魔門修者的主要修行法訣。
作為經年不問世事的人來說,千年別過,卻未見世間有半分前進,赤荒子心中一時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遙想萬年前,會元更迭剛過,無數能人異士湧現,彼時仙凡域一片欣欣向榮,而赤荒子所熟知的青玄道人,更是憑其過人悟性,創出無數神異法術。
在青玄的刺激下,不論正魔兩道,皆以堪破大道,精修道術為目標,原本已沉寂多年的修真界,終於再次迎來道訣迭代的時期。
可惜,當年的一場變故,使得青玄在內的諸多大能修士,被逼無奈,過早飛昇聖天域,不然,哪兒能再看到如今這般道法再度陷入停滯的階段。
“萬年前,那些老牌的聞道修士,從不敢輕看神悟巔峰的修者,因為即便神心未有擢升,道臺未有落築,神悟期的道法,依然有能傷到聞道的存在。
看看現在……呵呵……”
赤荒子不知想起何事,在徐承身旁低聲輕言幾句,語氣中盡是蔑視。
徐承聞言,可是被驚了一跳,他環顧四周,幸好沒有其他修士注意這邊,不然可得引起些公憤。
徐承心中暗暗吐槽道:“這赤荒老兒還真是不食肉糜,就算是他那個年代,也不至於人人都能越級挑戰吧,那還修個什麼仙,人人卡在神悟期巔峰算了。
那個青玄道人,到底有什麼魔力,居然能給一整個時代的人,帶來如此深的影響?”
搖搖頭,徐承不想去思考那麼飄渺的問題,他既然接過師父的名號,那就得做點實事……直到他離開這方世界之前,起碼得做點什麼。
故而,又過幾人輪換擂主之後,徐承同赤荒子低聲囑託幾句,隨後便駕起一團黑煙,帶著不詳的氣息,落在擂臺之上。
現在擂臺之上的,是一名少見的魔心宮男弟子。
此人身著魔心宮統一的紫衫長袍,胸口繡著一抹暗灰印記,不過放在女子身上頗為正常的衣衫顏色,由這一男子穿來,總是顯得過於騷氣,即便此人長相清秀,身材高挑勻稱,也難以讓人接受。
反觀徐承這邊,他沒有再以黑霧掩面,而是顯露出自己的面目來,只是現在這張臉,是依照勞魘真人年輕時的樣貌改換而來,模樣居然還有些過於英俊,就連徐承也沒想到,如今看起來那麼個破落的老頭,年少時也算是個修真界美男。
如此臉龐,配合上徐承現下的一襲黑衣打扮,倒是頗為符合現在魔道中人對男修的審美習慣,一時間,兩相對比之下,徐承居然還憑此外相,多了些崇拜者。
穩坐一方的珏瑤,在徐承還未落地之時,便以認出他來。
珏瑤回看陰梅仙一眼,似是在問為何此人還活著。
陰梅仙心領神會,悄然傳音道:“聖女,此人前日裡有修士相助,恰逢聖女受困,我這才放他一馬,未有下死手。”
“聞道境的幫手?”
“不是,不過,一對一我也有些拿不準……”
“什麼?以你的修為,有一對一拿不準的神悟修士?”
“聖女大可看看,此人出現,那他的幫手必然也在觀戰的人之中。”
“好,說來此人的相貌倒也俊俏,若是他和他的幫手願意歸順於我們魔心宮,給他們打個魔心烙印,讓他們一直跟在我左右也不是不行……”
陰梅仙聽聞此言,未再有回答,而是收斂眼神,只是淡漠地看著場下徐承與魔心宮弟子的對壘。
擂臺之上,徐承還是讓魔心宮弟子有片刻的喘息時間,待眼神示意之後,立馬展開鬼神虛影,朝魔心宮弟子殺去。
沒錯,便是“殺”去!
魔道修士,常年受靈魘炁影響,暴虐嗜血者少,但招式之間,卻沒有正道那邊留有後手,一出招,必是對準要害,這方擂臺之上,便更是如此。
見徐承被鬼神合圍,裹挾瀰漫大半個擂臺的黑煙,若蓋天的沙塵暴,朝他狂湧而來,魔心宮修士,不緊不慢,只是雙手合十,掌心微微隆起,形成一處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