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最後,以元一天道、天輪道宮等鈞正州大派為首的正道勢力,和以三大魔門為首的魔道勢力,盡皆下場,前來遺蹟四周駐紮,勢要將此遺蹟的歸屬權,收歸自己一方。
因為兩名倖存者靈識遭遇創傷,所以言語間有些痴狂,令後來的聞道神悟修士,有點把不準遺蹟內部到底有沒有五莊觀。
也正因此,正魔雙方都在盤算,到底要不要為了這麼一個還不確定內裡情況的遺蹟,而破壞近千年來的穩定態勢。
如此一來,雙方都膠著在遺蹟附近,內裡基本都有兩到三個派別,各自領導著不同的聲音。
有和平開發的,有必須打上一場的,有就此放棄的,有封印遺蹟的,總之就是對內對外都在爭論。
而這番情況下,各方勢力雲集,誰也不好先動手,只能自行駐紮,反而讓遺蹟之外的一座無名小城,在幾年的時間內,擴充套件了數十倍的規模,成了明陽州有數的中立大城。
其中大大小小的產業,不論是凡人的還是修真者的,皆是狠狠賺上一筆。
這十來年,或許對頂尖修真者不值一提,但是對凡人和底層的一些修真者來說,卻是一段不短的時間。
眼看時間越拖越久,其中一些遊離在勢力外圍的修士,也開始擔心起自己的前途和未來的局勢。
“曹哥,你訊息靠譜嗎,真的咱們魔道這邊有希望搶個先手?”
“我兒騙你,老大最近都說了,讓我們機靈著點,沒準兒就有什麼聖女啊,道子啊,要來我們這片入住,到時候可不要得罪人了。”
“啊?我咋知道誰是聖女誰是道子啊?”
“你看著點嘛,算了,不行你就對誰都客客氣氣的,別隨便去用靈識探查別人,要是看見不好惹的,早點認慫!”
“好的,曹哥……那要是遇上正道那邊的探子怎麼辦?”
“呸,那是你想的問題嗎?”
話說一半,身形高大些的曹哥,把身旁小廝打扮的青年腦袋拉著低些,輕聲說道:“你以為現在咱們這兒就沒個臥底啊,探子啊什麼的嗎,多了去了我告訴你……”
小廝埋頭聽著曹哥教導,曹哥也開始不斷髮散,全然不知,身後悄然站在兩人,無聲盯著他們。
或許是等得太久,站立兩人中,身形略高,渾身被黑色兜帽長袍罩住的人,操著一口低沉嗓音,出聲提醒道:“住店!”
這一句話,驚得曹哥和小廝一個哆嗦,他倆立馬回過頭來,卻是看到兩名打眼望去就知道不好惹的修士。
一個渾身下上被黑袍籠得極為嚴實,連面容也被莫名黑霧覆蓋,背上揹著雕刻奇異花紋的修長金屬匣子,令人難以看穿。
另一個看起來是三十多歲的中年樣貌,不過一頭赤發,面容陰狠,一瞧就不是什麼好人模樣。
“同道中人!”
曹哥和小廝不約而同地想道。
曹哥畢竟是曹哥,先一步反應過來,馬上招呼他們,讓小廝留在櫃檯好好看店,自己則是親自帶他們去到客棧後方的客房。
待曹哥回來之後,小廝一臉好奇地迎了上來,詢問那兩人的情況。
曹哥沒有再和小廝埋著頭說話,而是微撇過頭,悄聲說道:“據我觀察,起步神悟初期往上。”
“啊,曹哥,這可是我們猿嶽宗來這兒之後,除了門派裡的幾個,接待過的最高修為了吧?”
曹哥抿著嘴微微點頭,繼而說道:“別大驚小怪,以後只會多不會少,說了最近不平靜。”
小廝聞言十分認可地重重點頭,隨後又問道:“曹哥,你看得出來嗎,他們到底是不是魔道這邊的人?”
這一個問題令曹哥沉思片刻,略帶遲疑地說道:“應該不假,那黑衣的人,背上的鐵匣子,雖然已經在極力掩蓋,但是總有幾絲魔氣洩露;而那紅髮男子,雖然一身靈力從未表現,但卻自有一股壓抑人心的莫名力量……如果是正道那邊,把兩個修道天才暗地裡按魔道修行培養這麼多年,也合該我們魔道被探底。”
小廝聽完曹哥的分析,覺得不無道理,之後曹哥又叮囑小廝好好盯著櫃檯,一定要放聰明點,而曹哥則是自己去到後院,和門中主事的長老彙報情況去了。
客房之內,黑衣人散去縈繞面龐的黑霧,赫然露出的臉龐,不是徐承又是何人?
他對著鏡子左右檢視自己一番,似乎對這幅樣子甚是滿意,他確實沒想到進入魔道的底盤這麼輕鬆。
而另外那赤發之人的身份也呼之欲出,正是恢復巔峰實力的赤荒子。
兩人此番喬裝成魔道中人,潛入無名城中的魔道勢力聚集地,就是聽聞魔道進來有大動作,想要暗中先調查一番,避免遺蹟被魔道捷足先登。
即便是知曉魔道最近的動作有很大一部分是針對他自己的,徐承也還是混了進來,不知是不是晉升聞道之後,膽子大上幾分。
端坐蒲團之上,徐承正想參悟一本道法,突然一道神識傳音由隔壁傳來,是赤荒子言說有事相商。
“又要說什麼時候下遺蹟的事了,老頭是真煩人……”
徐承看到訊息,頓時臉垮了下來,心中暗暗腹誹之後,又不好不去,只有憤然起身,將黑霧重新匯聚於臉部,開啟房門朝隔壁而去。